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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海外代理权,丽姨有没有兴趣试试?”“日本!?大小姐……我可以?”“当然啊,丽姨代理国内那么多年,走势一直不错,您没资格,谁还有这个资格?”“承蒙大小姐看得起,我自然是全力以赴……”“但是——”唯爱皱眉,似乎很烦恼:“到日本去开拓市场,也不是一时半会……那代理权一放,又起码三年。丽姨这三年,就得到日本去发展了呢。我怕丽姨只身一人,会寂寞呢。而且我也不放心。”“大小姐你放心,我一个人能行。”是兴奋的口吻。“不不,丽姨若一定要去,至少带上小舞吧。身边有个人照应,我比较放心。何况小舞那么孝顺,您离开她太久,她会挂念。”“还……还能带家人一起去?大小姐,我们母女欠你太多了。”“不会啊。小舞是我的好朋友嘛。如果丽姨愿意,我会叫王秘书和您谈,他会协助您办手续。”唯爱笑得纯美善良,象个天使。目送来人在千恩万谢中离去。……转身,“唉……”轻轻叹气。嘴角不再上扬。眼角余光带入场中,看到悠扬的乐曲中,在会场的另一端翩然起舞的一双白色碧人。定格,盯着那对白色的影子出神。……早晨的那个吻。似乎是有一世纪那么长。直到他缺氧,把她推开。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红潮。那红潮到底代表着什么?她没有办法深究。她只知道,红潮让她突然地心情很好。比早上见到他独自一人在滑雪的时候,心情更好。那算不算强吻?呵,算的吧。可是谁在乎?于是她起身,对他伸出手,拉起地上的他。然后,看他楞楞地依然站在原地发呆。她轻笑出声,弯腰捡起地上的防护镜,带上,重新扣好。再次摆好姿势:“这次,不许再拉我了。”说话间,已经向前滑去。等他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只能在雪道的终点,看着她恶魔般的微笑,脸颊再次浮现可疑的红潮。“输了,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哦。一个愿望。”她对他说。“一个愿望。”他重复,样子依然很难得的呆。重复了,那就是答应了吧。目的达到,立刻打道回府。走前还在他的脸颊上用力掐了一把,硬要看他难得变色的样子。留下他还在雪地里发呆。--------------------------------------------------------------------------------------……“想跳舞?也没必要看着别人发呆啊。”高贵王子的声音。偏头,看到他已经摆好了邀请的姿势,等着她的回应。“你手伤,能跳吗?”她笑。“手伤,不是脚伤,跳舞用脚,ok?”他笑得皮皮的。“后果自负哦。”她把手放到他掌心。他拉她起来。“为了你,值得了。”“你这是在追求我吗?”她问,语气有一丝的淡然。“看得出来吧?如此明显。从昨天就是了。”王子一改平日一听这话题就发火的毛病,牵着她的手往舞池走。“为什么?”她皱眉。顺着他的牵引,走到了舞池中央。摆好架势,开舞。正好是优雅的慢舞,慢四拍的节拍,让他可以把脸贴她贴得很近,轻语:“因为,要追到你——再抛弃你呀。”逗得她呵呵笑:“无聊的游戏,你还在玩?”他则不以为然。依然贴着她说话:“有谁比我此刻,更接近女皇唯爱过?我甚至都可以——”他在她颈窝处深呼吸:“闻到你身上的香味——”她痒,呵呵笑着轻轻推他。太过于亲密,让旁人看了都不免脸红。眼角余光不自觉又瞄向那头的白色,看到白色的少女此刻正靠在少年的肩膀上,陶醉。“唉……”再次轻叹。松开了舞伴的手,往阳台边走。“我去透气,你别跟来。”…………阳台。“这外头可没有暖气,你穿这样,站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地方,感觉很棒?”王子靠在门边上发话。她回身瞄了他一眼,“不是让你别跟来吗?”“十分钟了,你手里的红酒都快结冰了吧。”说着褪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有些事,即使结了冰,也依然得面对。”正如与小舞的关系,以及处理她的方式——究竟是对是错?“原来,即使是女皇,也是有烦恼的嘛。”他笑她。她白他一眼,他却当没看见,继续说:“如果结冰了——”拿过她手里的红酒,往阳台外头倒去“就不该再拿在手里,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来拯救它最后一点点余热。伤了自己,它也不会再热多久。”“……”“进去吧,你披着我的外套,我可冷得受不了。”他拉她往屋子里头走。“莫乙。”她在门边拉住他。“恩?”“谢谢你。”笑,难得的娇俏。“要谢我的话……”他盯着她的脸:“答应我不许生气。”“为什么要生……”气。最后一个字,吞在他的口中。这算是个大庭广众下的吻吧?感受到纷纷侧目过来的眼光,她想推开他,却不能生气……直到有人发出低呼,他才放开她。发出低呼的人,是小舞。而她身旁,是唯公子,唯书魅。…………王子放开了仙女。眼神难得凌厉地望向俊美的少年。是明显的挑衅。昨日篮球场上唯爱的半途失踪,是因为他吧?演讲比赛那日唯爱要把他的奖杯,送给他吧?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唯书魅。……他并没有看向挑衅的眼神,只是审视着王子身旁的仙女。沉默。直到她皱眉,低下头。没有人再能看清她的表情,长发却遮掩不了她发烫的耳朵。……他站直,眯眼。声音依然柔柔的轻轻的:“小舞找你,姐姐。”一顿,转身。离去。外一章看飞机划过八月的夕阳,穿进云层,日本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我却忍不住颤栗。有些如释重负有些不舍有些遗憾,却又在如此的复杂思绪里,感觉到如死寂般的疲惫。八月……日本东京的夏日,热得连人都变得迟钝起来。便是这样的热,熟悉得令人心惊。在我十四岁那年,便是这样的炎热里,父亲抛下母亲和我,以及他不负重荷的债务,在病床上撒手远去。也便是在这样的炎热里,母亲带着我,第一次踏入唯家的大门。她说,那是我们唯一仅存的希望。那一天的唯家,热闹得仿佛天堂。听说,是为了庆祝女主人的个人画展成功落幕。大受好评。母亲便捧着她用剩余的所有的钱,换来的那副价值连城出自“名妻”之手的画,虔诚无比地以狂热同好的面貌,去与女主人一见。我坐在角落等待她的归来,同时震惊于这样的场面与排场。即便父亲在世的鼎盛时期,如此排场我也见之甚少。也即便如今我穿得光鲜亮丽坐落于人群中,也依然感觉到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但,尽管如此,唯爱依然在我最难堪的时候闯进了我的生活。在那样的酷热中,我第一次感觉手脚冰凉。母亲带着画,一去无踪影,而我却被几个父亲生前相熟的厂商和银行家堵在了唯家的花园里,一再地质问,并不断地冷嘲热讽着,嘲笑父亲的无能,嘲笑我家欠下的债务,用轻薄的言语,把我逼到几进崩溃的边缘。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低下头,抱紧自己的身躯,希望能在那一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便在那一刻,我听到了一个暖暖的,带笑的,甜甜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她说:“李叔叔,爸爸找您。”也便是这么普通的一句话,让围绕在我身边的大人们,竟如见到了女皇般,呼啦一声从我身边散开,谩骂声顿时消失无踪。于是,我慢慢地张开眼睛,抬头,便看到了炽热的艳阳下,比艳阳更耀眼的女皇。她身边围绕着一群刚刚还在对我冷嘲热讽,如今却笑容可掬的大人。她穿款式最普通的牛仔七分裤,上身是可爱的粉红娃娃装。纤瘦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肤把她衬托得如陶瓷娃娃般晶莹透明。她站在大人中,腰挺得笔直,笑容甜美,态度大方,在众人的围绕下,如众星拱月般地离去。剩我一人留在原地。她把我从魔鬼的手中解救了出来。却甚至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与她的距离,遥远得让人不敢想像。她就如仙女般,从未曾生活在凡人存在的地方。我以为,我们应该是距离遥远却平行的两条直线,不会相交。却在偷偷仰慕她的下一刻,看到爬在架子上的花王一不小心让脚边那桶花肥向站在架子下的她泼过去的瞬间,鬼使神差般地冲了上去。也许,我只是想要表达我对她的谢意。也许,我无法忍受我心目中的仙女被花肥弄脏。总之,当大片大片黄褐色的污渍在我的白色洋装上溅起的时候,她安然无恙地站在架子边,惊讶地伸手扶住几乎站不稳的我。然后,是一团混乱。花王不断地道歉,旁人的惊呼,引来了唯家的主人,以及站在他们身边的我的母亲。母亲看我一身的狼狈,用几近尖叫的声音问:“小舞!你到底倒了什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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