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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叫咱们尽快回去?说是为什么事了吗?”
宫卓良听完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侧过头疑惑的看向了乔应泽,心想老夫人明明答应他八月底再回主宅的,这还差着好几天呢啊。
“报信的人也不知道,只说是祖母急着命他来的,想来应该是急事。”
乔应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他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能让祖母这么着急。
“现在出发晚上也能到家了,那咱们俩就先回去吧,其他东西让若她们收拾好再带回去。”
宫卓良知道乔应泽担心老夫人,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唤来若蓝、涵书她们替自己梳洗换装,不一会,一个清俊开朗的美少年,便被装扮成了端庄秀丽的少夫人。
“相公,咱们出发吧。”
声调略低但磁性悦耳的女中音响起,已经可以熟练在伪声和自己的原声之间转换的宫卓良向乔应泽搞怪的眨了眨眼,然后陪着努力忍笑的自家相公一起走了出去。
天黑时才赶回了家门,宫卓良和乔应泽都来不及回自己院子休整一下,就被候着的下人请进了小轿,由轿夫抬着一路奔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感觉到府里紧张的气氛,乔应泽的脸色微微白了白,而宫卓良看出他的不安,忙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握着,安抚的摸着让他不要担心。
两人相携进了老夫人的屋,便看到乔应轩挺直着背脊的跪在大厅中央,而一脸怒容的老夫人正歪在榻上让丫鬟们顺气,乔老爷沉着脸坐在下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着乔应轩,而乔夫人早已经肿着眼睛哭成了个泪人。
宫卓良和乔应泽难掩诧异的互相看了看,心想前两天雯书的传来的讯息里还风平浪静的,今天这样又是为了哪般?
【第二卷】
鸠占鹊巢?
“祖母……”
乔应泽和宫卓良简单向三位长辈行了礼,两人便被坐起身来的老夫人唤到了跟前,一左一右的搂到了身边坐下。
“现在泽儿两口子都回来了,你这个当娘的有脸就把话当着孩子们的面再说一遍!”
乔老夫人两手搂着乔应泽和宫卓良的肩膀,对着乔夫人怒目而视的喝到,而那边乔夫人抹泪的动作僵了僵,然后用帕子掩着脸又嘤嘤的哭了起来,而跪在地上的乔应轩咬着嘴唇抬头看了看兄嫂,想要说什么又勉强忍住了,眼眶红红肿肿的样子显得很是可怜。
“祖母,这是出了什么事?您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乔应泽坐直身子握着老夫人的手,夫夫俩一起扶着她在垫子上倚好,然后乔应泽接过丫鬟手中的团扇替老夫人扇风,宫卓良也代替了丫鬟亲自给老人家抚胸顺气,而那两个丫鬟则规规矩矩的退到一边站好,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来做背景。
“唉……”
老夫人神色疲惫的长叹了口气,缓缓向两人讲明了事情的始末,原来乔应轩三月份所收的那个通房丫头静书,竟然吐了避孕的汤药偷偷怀上了孩子,因乔应轩后来不曾亲近过她,她又体态丰满未被别人发现,直到现在已经怀胎五个月才被揭出来。
原本按着乔夫人的意思,这种不守规矩妄想母凭子贵的卑贱丫头,就该撵出去或者直接打死了以儆效尤,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不能留下,不然乔应轩未成亲之前就这般胡闹的诞下了子嗣,不止丢了乔家的脸,也极大的侮辱了他的未婚妻,人家哪里还会肯把女儿嫁过来受委屈,更何况人家不止是官小姐还是乔夫人的娘家亲戚,出了这种事乔夫人也别想在亲族那边再有脸面了。
可当乔夫人怒气冲冲的想要踢掉静书肚子里的孩子时,刚从震惊茫然中回过神的乔应轩却拼命拦下了她,跪倒在乔夫人面前求她留下孩子,那是他的血脉骨肉,他要担起为人父的责任,不能弃之不顾。
乔夫人又哭又骂的也改变不了乔应轩的决心,反被儿子委屈难过的眼泪哭软了心,答应他留下这个孩子,可为了乔应轩的前途和他们母子俩的脸面,乔夫人等乔老爷回来后,‘一家三口’的找到了不欲插手此事的老夫人跟前,提出了要把这孩子过继到长房名下的要求,当即惹得老夫人震怒下斥责了她,说竟如此算计自己的长子长媳,当真是恶毒。
乔应泽和宫卓良回来时,正赶上他们闹起来的关键时刻。
“婆婆这样说儿媳,可是要了儿媳的命了,这让儿媳在这家里如何做人啊!”
被老夫人当众说了恶毒,乔夫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了几步,此时真是又怒又怕,虽说她仗着娘家的势力不怕乔家动她,可毕竟已经生是乔家人死是乔家鬼了,哪能担得起那种恶名啊。
“你做的出还会怕人说了!你是看不过泽儿的身体好转了,还是他们夫妻俩和睦恩爱碍着你的眼了,你要把个贱婢怀的贱种过继给他们做嫡子,你是存心不想让他们过安生日子是不是,你这要让妍丫头如何自处,让他的孩子如何自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要把我乔家折腾成什么样!”
老夫人呼的坐起身指着乔夫人怒骂,眼神狠的像是要撕碎了她,心想她这半年来动作越来越大,已经基本不把自己这老太婆放在眼里,偏爱幼子替他娶高压兄图谋家业不算,现在还打起了泽儿夫妇子嗣的主意,自己不发威她真当着乔家是她的天下了!
“!”
孩子……
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宫卓良和乔应泽心有灵犀般的对视了一眼,明白对方有着和自己同样的心思,不禁又隐隐的相视一笑,便默契的换成了黯然的模样去安抚老夫人。
乔应泽的黯然自然是装出来的,他本就对乔夫人只有敌意没有感情,被她设计了之后只会想着找机会还回去,当然不可能伤心难过什么的,乔夫人的这一招,可就正应了鸠占鹊巢的那个成语了。
要知道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一般都是无子嗣的人才会过继亲族家的孩子,或继承家业,或承欢膝下,尤其是过继来养在主母身边的,族谱上就算嫡子,他们俩现在没有子嗣,这胎若是个男孩,那就实打实的成了嫡长子了,在别人看来,可不就是他们俩得给人养着儿子最后还得赔上家产了吗?
不过,宫卓良自己知道自家事,这辈子是甭指望他们俩有谁能生出孩子来了,宫卓良不在乎有没有自己的孩子,但他不能不为乔应泽这个传统的读书人考虑,不过让妾氏留下子嗣什么的是想也别想,宫卓良怎么可能让别人碰他家小相公一个指头!
所以他们还是得过继亲族的孩子,可那得是他们离开乔家以后才能图谋的事情,现在他们还在乔家呆着的期间,就势必得抗住在子嗣方面长辈和世俗所给予的压力,而如今有个现成的机会可以让他们暂时摆脱这种压力,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宫卓良有些心疼的看向乔应泽,知道他家小相公的黯然却是真情流露的,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算计,就算乔应泽与她不亲近,也是难免会受伤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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