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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黑雾上（第2页）

这次季雨的黄金眼总算是看清楚了黑雾的手段。

他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变成淡淡的雾气，刚刚黑雾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并不是因为他有让人根本看不清的度，而是因为他直接化作了雾气飘到了身后。

雾气环绕着自己盘旋，寻找着动致命一击的时机。季雨并不等候黑雾的攻击，反而主动难，向周身的雾气起了攻击。

以自己前踏的左脚作为身体中心的支撑点，季雨双手握紧星刃，用身体的力量带动星刃围绕周身划出一道弧线。刃面反射雪白的月光，铺开的光芒犹如一轮弦月环绕了季雨。刀尖深深探进雾里。

黑雾的攻击手段实在太过诡异，而且看上去根本无迹可寻。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无差别的覆盖攻击。

“当！”清脆的钢铁碰撞声从右侧传来，季雨动作不停。握刀的姿势从正手切换成反手，身体旋转半周，刀尖朝向身后径直刺去。

但并没有想象中顺滑地刺破身躯的手感。这次的攻击给季雨的感觉就好像刀插进了一块玄铁一般，一股强大的阻力遏制了季雨的攻势。

并不着急拔出星刃，季雨再次改变握刀姿势，双手握住刀柄，全力压了下去。

传来清晰的皮肉被划破的声音，星刃上的阻力骤然消失，季雨收回长刀，向前翻滚，离开原地的同时转身面向后方。

星刃上没有沾染任何血迹，这把绝世好刀哪怕在最危机的时刻也能保持自己纤尘不染。

季雨看向身前的黑雾，此刻的黑雾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的胸前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并不深，但是一直从锁骨蔓延到腹部。

黑色的血从伤口流出，散着腐朽的气息，血液滴落在地面上，瞬间就结成一块冰，这是高等阶吸血鬼具有的特性，他们可以通过将这样极寒的血液注入其他生物的体内来让这些生物成为自己的仆役。

刚刚的碰撞让季雨感到相当棘手，就在他挥刀劈砍时，黑雾用自己的利爪挡住了星刃的攻击。同样，自己刺向身后的那一击，应该也是被黑雾交叉的利爪卡住。

他不得不佩服吸血鬼这种生物的强大，他们手段诡异力量惊人，偏还有着足够长的寿命去学习战斗的技巧。

黑雾用长长的指甲摸了摸自己被划开的伤口，又把沾染着黑血的指甲放进嘴里，双目微闭，用力吮吸着，似乎那不是冰冷的黑血而是甘甜的蜂蜜。

那一道长得骇人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快愈合。眨眼间，伤口已经消失不见，苍白的皮肤上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吸血鬼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又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季雨又一次双手握刀，举起星刃，同样的起手式，同样警惕的眼神。

但是黑雾却没有动，而是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调对着季雨低声诉说。

“黄金眼先生，又一次，你远远出了我的期望。我再一次改变了我的主意，我不会轻易杀死你，我会把你抓起来，用一种唯美而富有艺术感的方式慢慢折磨你，直到你死去。”

吮吸完黑血的黑雾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他的语气越来越癫狂

“在我的手里，死亡会变成一件很有美感的事情，我会用刻刀在你的身上雕刻上无数的玫瑰花，来纪念这两百年来第一次让我受伤的你。请记住我的名字，黄金眼先生，我叫狄斯特，狄斯特·迪谬沙，我来自吸血鬼家族迪谬沙。请你牢记我的名字，并将我的名字告诉天堂的天使和彼岸的亡灵。”

季雨猜测大概吸血鬼都是这副德行，一群脸色惨白的变态，喜欢躲着日光吸人血，特别钟爱穿礼服。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向歌剧演员一样说话，每说一句话就要加上许多修辞，还要用诸如“天堂的天使”和“彼岸的亡灵”这种让人半懂不懂的隐喻。

你要杀人你就杀，不能好好说话么？

狄斯特的语调从一开始的阴柔变得越来越沙哑粗犷。他的身体开始生着一些匪夷所思的变化，肌肉膨胀，四肢伸长，就像一只巨大的野兽。

巨大的身躯撑破了背后惨白的皮肤，皮肤下露出的是坚硬的角质层。嘴角一直裂开至两腮，露出森白的牙齿，两颗犬齿长到快要刺穿上颚。

这才对嘛，抛去那些过时的繁文缛节，脱下那身品味落后的礼服，撕开惺惺作态的伪装，你们这些所谓的吸血鬼不就是一群丑到不能见光的怪兽吗？

狄斯特再一次朝着季雨动攻击，这一次他没有再用黑雾掩藏自己的身影，而是双腿后蹬，碎裂地面的巨大力量推动着狄斯特如同飞箭径直射向季雨。

季雨双手将星刃高举过头顶，朝着飞快靠近自己的狄斯特全力劈砍而去。

并没有劈砍落实的感觉，季雨的这一刀劈在了空处，刀锋所过只有黑色的浓雾。狄斯特再一次化成黑雾，躲开了季雨的攻击。

这一刀落空后季雨没有任何犹豫地后退了一步，他把到横在身侧双手格挡，那是劲风袭来的方向。

然而季雨的预感对了，力量却不足以阻挡狄斯特。锋利的长爪在他的肋部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化身怪物的狄斯特，无论是力量还是度，都极其恐怖。

没有时间理会肋间的剧痛，季雨调整自己失去平衡的身体，稳住手中的星刃，斩向狄斯特的另一只手臂。

怪物化的狄斯特根本没有躲闪，而是看着自己的左臂被星刃斩下。

根本不理会消失的左臂，狄斯特把沾染了季雨鲜血的右爪放到自己的鼻前，着迷一般贪婪得呼吸着鲜血的味道，喉咙里出低沉的喘息。

“真是高贵的味道，是月的味道，简直像是精灵处子一般。你就是银月，是珍馐。黄金眼，你必须由我来好好享用，你只有在我的手中才能挥最大的价值。”狄斯特沙哑着嗓子嘶吼。他左臂的断面处，无数肉芽正向外蠕动，一条全新的手臂顷刻之间就生长了出来。

恶心不恶心啊，看来吸血鬼不仅喜欢说话像唱歌，取向方面还有不小的问题。

季雨懒得回应狄斯特，无论他说不说话，狄斯特今天都是抱着杀他的目的来的。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谁能杀死谁好了。

白烟从季雨的身下冒出，这是对于黑烟魔法的修改，修改魔法这样复杂的任务对于季雨而言不过是改变一下手势的事情。

“来吧，狄斯特，你不是想挖我的眼，喝我的血，夺我的刀吗？那你就来吧，我必将用我的星刃斩下你那颗丑陋的头颅，然后高悬在我的房顶，用阳光灼烧你那丑恶的眼睛。”

季雨模仿着狄斯特唱歌一样的方式怒吼着，他觉得自己正常说话狄斯特未必能领会，所以也学着歌剧演员一样抑扬顿挫颇有腔调。

妈的，跟吸血鬼交流真是麻烦，尤其是变态的吸血鬼。

季雨在试图激怒狄斯特，他必须得引诱狄斯特主动进攻。两人的实力差距太大了，自己只要露出破绽就会被一击封喉。

谁先进攻，谁就会更容易露出破绽。季雨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在黑雾熟悉自己的刀法前，自己只剩下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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