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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魔法神位（第1页）

赤红焦黑的地狱深处，有巨大的漆黑王座立于群山之间；四周的山峰上伸出沉重的黑色锁链，牵引在漆黑王座之上。

如此巨大的锁链，不会是任何地面上的生灵所打造，能打造出这样锁链的存在，只有神，而这样的锁链锁住的，也只能是...神。

甘在火焰山脉之间艰难跋涉着，他的模样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乱糟糟的胡子和头仿佛从来没有修理过，一身灰扑扑的长袍；这个老头应该出现在市井街道上，手拿破碗，逢人便敲敲打打，而不是迈步在觐见地狱之王的道路上。

黑色的巨大身影坐在王座之上，这具身影的一呼一吸，不仅牵动着地狱中云层的飘动、岩浆之河的径流，甚至连火山的爆都随着它胸膛的起伏改变。

“黑彻...我的老友，你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啊！”甘站在黑色身影的脚趾之下，他全力仰起头才能勉强看到这身影的面容。

“甘...先，我不是你的老友；其次，如果你是一个人来看望我，我说不定会高兴一些。”

黑色的身影说话了，灰尘从它的身上簌簌掉落，黑彻每出一个音节它的身上就喷吐出火焰；它的声音像是巨大的战槌敲在笼罩天地的青铜巨钟上，粗糙洪亮，让人头脑昏聩；这声音引起的共振，能撕裂地面杀死生物，地狱真正的君王就连声音都会带来死亡。

黑彻的王座是孤独的，而黑彻本身，在无穷无尽的岁月一直被黑色的锁链禁锢在这孤独的王座之上。

没有人敢于靠近它的王座，黑彻的呼吸和声音就足以屠戮生命；浓烟高温和黑彻本身让这里成了比深渊还要沉寂的死亡之地。

永生永世的孤独，这是造主对黑彻的馈赠，也是造主给黑彻的诅咒。

甘捂住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愚弄之杖滚落在地面，他双膝跪地，永世法典出现在面前。

“果然每次跟你说话都不得不这样。”甘叹了一口气，翻开永世法典。

古朴的纸张纷飞，永世法典在被翻开的一刻竟喷吐出无数写满知识的书页，这些书页上的文字玄奥，几乎将整个世界所有的知识都囊括其中。

书页越来越多，永世法典出的光芒照亮了黑彻脚下；王座之上的黑彻默默低着头，它没有面容，不喜不怒，似乎眼前生的一切都和它无关。

古朴的纸张不断放大、折叠、连接，竟然在黑彻的王座之前拼凑成一尊大小相差无几的纸质王座，这是魔法王座，是知识的王座；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坐在这尊王座之上。

甘的身影不断膨胀变大，灰色在他的长袍上如同蝉蜕般褪去，他那乱糟糟的头和胡子似乎被新雪清洗过，变得洁白如新，顺滑服帖地从他如纱的白袍上滑落。

面容依旧是慈祥的老人，可甘的气息变得截然不同，纯净的魔法之光从甘那比山岳还要巨大的身躯上出，他慢慢坐在身后的那尊书页折叠而成的王座上，加冕为魔法的君王。

地狱深处，洁白的王座和漆黑的王座相对而立，洁白的君王和漆黑的君王分别坐在他们的王座之上，默默注视着彼此。

甘不是神只，也没有点燃神火，但他的灵魂力量浩瀚如宇宙，他掌握的知识和魔法无穷无尽，他对力量的控制妙到毫巅。

他在用魔法和知识作为框架模拟神位，他的灵魂力量就是生长在这些框架之上的血肉，他篡改了法则，现在在这片地狱，他就是新降临的神只，司掌魔法和知识，他有资格和黑彻并肩而立。

“魔法神位...甘，如果你愿意点亮神火，你必定会是这片大6最强大的神只。”黑彻的嗓音回荡在地狱深处，所有的地面都龟裂了，躁动的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神，都是些麻木无趣的家伙；成为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那并非我的愿望。”甘笑容慈祥声音悠扬，竟然安抚了岩浆愈合了大地，“我选择待在人间，是因为我觉得人间是那样美好，情感这种智慧生命的伴生物，竟成为无尽岁月中最熠熠生辉的明星。”

“美好？”黑彻分明是一团黑影没有面容，可甘却能看到它脸上的嘲笑，“别忘了，深渊就是人间的倒影，那里比地狱还要绝望...”

“我从来都没有指望过世界变成一块完美的璞玉，”甘的笑容依旧，“而且，哪怕是深渊之中绽放的丑陋花朵，也都渴望着向阳而生。”

“我没兴趣听你这套唠叨了几千万遍的理论，你来这里是因为你有两件事想告诉我。”黑彻倚靠在漆黑王座上，用手臂撑着头；它才是这片世界真正的王者，甘不过是在它面前汇报的臣子罢了。

“没错，”甘轻拂衣袖，“这次来地狱，我带了一个人和我一同前来。”

黑彻沉思着，看起来没有任何情感，可在它周围的火山却一座接一座崩碎，岩浆之海里泛起滔天的巨浪，似乎要颠覆整片地狱。黑彻说话了，它的声音变得像是燃烧万年的熊熊烈火，带着无与伦比的毁灭气息。

“甘！你竟敢将‘巽’的血脉带来此处！你忘记我是为何被锁在这王座之上了吗？”

地狱的天空中，黑色的烟云正缓慢朝着黑彻的头顶汇聚，红色的闪电在黑云中疯狂翻涌，这闪电是真正灭世的力量，它会碎裂整片地狱。

“我当然没忘记，黑彻；难道你感受不到‘巽’即将苏生吗？”甘的脸上慈祥的笑容消失，可他依旧沉静如水。耀眼的白光从他的身上散，空中的黑云转瞬消散，就连破碎的岩浆都被压制回了地底。

“你想利用‘巽’的血脉杀死‘巽’？”黑彻笑了，笑得整个人都在抖，锁住它的铁链在它的笑声中出震耳欲聋的崩碎声，“甘，看来真的是人间的天真污染了你，让你的脑子都不好使了。”

“至暗的血脉！岂会杀死至暗？！”

“‘巽’是杀不死的，我也没打算杀死它”放大百倍的愚弄之杖出现在甘的手中，甘用手杖支撑着身体从王座上缓缓站起，“但我从那个青年的身上看到了一角未来，或许即将到来的黑暗并非完全无法抑制...”

“你这是白费功夫，”看着气势暴涨的甘，漆黑王座之上的黑彻丝毫不慌张，“你知道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也并非为征求你的意见而来...”甘挽起长袖，露出空无一物的手背。

“火之戒...”黑彻的声音低沉，“你竟然把它给了你带来的至暗血脉，你明知道米尔寇触碰到火之戒就会吞噬阿诺尔之焰，你这是在让他送死。”

“一旦米尔寇攫取火焰神位，我就无法阻拦它离去，它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地狱，荼毒人间。”黑彻语气嘲讽，“那个你口中‘美好’的人间。”

“不不不，米尔寇会吞噬阿诺尔之焰，但有人会吞噬米尔寇，”甘声音笃定，他脸上露出预料一切的笑容，“你我无法消灭米尔寇，但有人可以；米尔寇绝无法点燃神火，它不过是融合阿诺尔和乌顿的中间容器，最终的灭世火焰绝不会归它所有...”

“而是归‘巽’的血裔，”黑彻接过话，它的语气依旧不屑，“不还是异想天开，那血裔还太弱小，他无法杀死米尔寇，就算他赢了，也无法点燃神火。”

“别忘了这是在‘巽’创造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巽’的血裔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甘转过身，自始至终胜券在握，“至于点燃神火，我甚至没有打算让他成神，他需要积聚力量，但最终能够杀死‘巽’的可不是所谓多么强大的力量。”

“他将在这里完成的，可不仅仅是夺取灭世之焰，这里所有的魔鬼都会成为他力量的源泉，他还不够强大；当他离开地狱的之后，剩下的路就要靠他自己了。”

“将所有希望寄托给至邪至暗的血脉，甘，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

“没有谁是生来就至邪至暗的，他做出怎样的选择，全凭他经历了什么、学会了什么...”甘的目光穿透云层，看向远方被金色的太阳之火烧亮的天空。

甘不说话，黑彻也静静地思考着，地狱似乎回归了沉寂。

“如果想要击败‘巽’，甘，你为何不肯点燃神火，”黑彻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此时此刻它的声音古井无波，深邃到听不出任何情感，“点燃神火的你，会拥有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

“再强大的力量不会有‘巽’强大，甚至比它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杀死它，‘乾’没有成功，我怎么可能成功。”甘转过头，他皱着眉看向黑彻。

“黑彻，你总是跟我提起力量；似乎只要有强大的力量，就能够杀死‘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