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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尧欢深知她对自己与杜莞的关系误会颇深，正要开口解释，不料宋卿鸾一抬手道：&1dquo;好了，太傅不必多言，我也累了，你先退下吧。”看他一眼道：&1dquo;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杜莞已死，我也不会再追究，你好自为之吧。”

  话已至此，段尧欢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便叹气道：&1dquo;那好，我先回去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便走近轻吻她的额头作别，分开时到底忍不住道：&1dquo;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言毕转身离开。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宋卿鸾一人，她的视线不知落在哪里，忽然冷冷地勾起唇角，对着虚无中的一点，要笑不笑似得地&1dquo;哼”了一声。

  段尧欢回府的时候，正碰见摇蕙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替他缝制衣服，见他来了，摇蕙连忙放下针线，起身上前迎道：&1dquo;王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没留在宫里陪圣上用膳么?”

  段尧欢摇头道：&1dquo;圣上说她累了，要早些休息，我便先回来了。”又苦笑道：&1dquo;其实岂止是她，我也十分疲累啊。”

  摇蕙观察他的神色，试探道：&1dquo;听说今儿个朝堂上变了天，杜衡被圣上下令处以极刑，株连九族&he11ip;&he11ip;圣上行事，果真赶尽杀绝。不过不管怎么说，杜衡就此倒台，也不失为一桩喜事，怎么王爷看上去反倒闷闷不乐的?”

  段尧欢将手中的匣子举到眼前，苦笑道：&1dquo;这么多人遭受牵连，因此丧命，我又怎么开心的起来?”

  摇蕙也顺着段尧欢的目光去看那木匣子，不由问道：&1dquo;这是什么?”

  段尧欢哀叹道：&1dquo;杜莞的一对眼珠子。”

  摇蕙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1dquo;杜莞?杜衡的长女杜莞?这&he11ip;&he11ip;这是圣上命人给剜下来的?”

  段尧欢神情痛苦道：&1dquo;是。”

  摇蕙不忍道：&1dquo;我听说杜府内眷大多被乱箭射死，只因杜衡最宝贝杜莞这个女儿，平日里便派许多护卫随身看护，倒是在这危急关头救了她一条性命。幸存者不久前才刚刚被拖去刑场与其他乱党一同处死，这杜莞的眼睛显是在她未死之前活生生从她眼眶中挖出来的，却不知圣上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下此狠手&he11ip;&he11ip;”

  段尧欢摇头道：&1dquo;她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总之&he11ip;&he11ip;总之都是我不好。”

  第15章拒绝

  摇蕙对他这等言论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不明白王爷为何对其这般袒护。从前她听了这话，即便心中并不赞同，也大多不一词，听过便罢，可这次却忍不住道：&1dquo;王爷倒又把罪过揽到自个儿头上了，这岂能怪得了王爷，想来圣上天性如此，即便孔孟在世，怕也无能为力。”

  段尧欢连忙分辨道：&1dquo;你这是什么话?圣上本性不坏，她之所以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全因&he11ip;&he11ip;”到底还是住了口。

  摇蕙看出段尧欢已然动气，不禁有些懊恼，忙说道：&1dquo;王爷莫气，是摇蕙多嘴了。”

  段尧欢叹气道：&1dquo;不怪你这样想她，她如今的作为，的确过了些。”

  摇蕙轻轻&1dquo;嗯”了声，趁机说道：&1dquo;杜衡既死，圣上也该安心了，那王爷也就无谓在留在朝堂上了&he11ip;&he11ip;依摇蕙看，圣上喜怒无常，又生性多疑，王爷虽如今圣眷正隆，但就这样一直留在圣上身边，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趁这个机会跟圣上请辞，王爷不是偏爱江南水乡的风光柔美，一直心向往之么?我们离开京城之后可以去那儿啊，从此远离朝堂纷扰，清静度日，这样不是很好么?”

  段尧欢苦笑道：&1dquo;是很好，可我一个人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摇蕙喜道：&1dquo;如蒙王爷不弃，摇蕙愿同王爷前往。”低头羞怯道：&1dquo;这一生一世，我自当陪伴王爷左右，永不离弃。”

  段尧欢叹息道：&1dquo;摇蕙，你对我的心意，我知道。可我的心意，想必你也明白。以后这种话就不必再说了。江南虽好，我此时却必定不会前往。只因这再美的地方，若是没有她，那也是徒然——总之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她眼下既然在这儿，我便哪里都不会去。”

  段尧欢的这一番话，于摇蕙而言，不啻于大冬天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将她的一腔情热灭了个干净，她强自笑道：&1dquo;是&he11ip;&he11ip;是因为鸾凤公主么?因为她的陵墓在这儿，所以王爷哪里都不肯去?”见段尧欢静默不语，她只当他默认，神情愈凄楚：&1dquo;可&he11ip;&he11ip;可她已经死了啊，她死了整整有四年了，你还能守着她的陵墓过一辈子?”

  &1dquo;够了!”段尧欢沉声道：&1dquo;总之不管她是死是活，我这辈子是认定了她。你我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我待你便如同亲姊一般，再多的，便没有了。你也不必再费心思，她就是我的命，我这一头栽进去，便再出不来了，恐怕到死也不能悔悟，因此不管她是死是活，你我都绝无可能——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儿了，早日说清，也是为你好。”正说话间，一名小厮从旁经过，段尧欢便招手道：&1dquo;过来。”及至人走近了，将手中木匣交与他道：&1dquo;寻个僻静场所，将此物埋了。”小厮仔细接过匣子，应道：&1dquo;是。”抬眼看向段尧欢，仿佛欲言又止：&1dquo;王爷&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