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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斯沉默了一会，但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丝毫不快：“没关系，‘监督者’的位置马上就要架空了。”

“什么意思？”

埃尔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等我们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瑞格斯实在不知道埃尔斯到底是什么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监督者”的位置架空呢。

埃尔斯对浮德原本都是一副恭敬的语气，虽然那仅仅是表面上的，但是刚才在电话里，他却没有维持往常的那一套，从这点来看的话，也许是埃尔斯能在这里找到什么东西对付他了。

想到这里瑞格斯心里竟然起了一阵恐惧，刚才无论是面对埃尔斯的囚禁，或者是那个少年的杀气，他都还不曾感到什么恐惧——但是一想到埃尔斯准备对付浮德就不由得心脏一阵紧缩。

现在就算给瑞格斯机会，他也百分之九十不愿意走了，毕竟埃尔斯是要找什么东西来对付浮德的，所以瑞格斯准备跟着埃尔斯看看，究竟是什么让埃尔斯那么有自信。

当然，埃尔斯让那个病毒进入吸血鬼的身体里，让他们对银器产生一定的抗体，但是，对吸血鬼未必有用啊。

忽然，瑞格斯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并不是因为埃尔斯没有抱稳，而是空气中忽然多了一阵寒气，以至于让瑞格斯瑟缩了一下。

这座殿堂一直给人非常圣洁的印象，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里显得静谧而冷清，它可能有几百年没有人来拜访过了。

它还是那么崭新，好像魔法师和建筑师就在昨天才把它完成的一样，这里安静的令人心安，但是瑞格斯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熟悉而冰冷的感觉。

在这个时候，埃尔斯也停下了脚步，他把瑞格斯放了下来，柔声说：“好了，瑞格斯，你可以自己走了。”

瑞格斯活动了一下身体，他马上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么冰冷，因为前面的空气中充满了纯银的气息。

就是那种冰冷、纯净的银的气息，竟然就是瑞格斯刚才看到的那片模糊的白雾。

普通的白银是无法改变空气的构成，比如银器店里的那种用作装饰用的银器，像瑞格斯的那种银枪能让人明显的感觉到是因为在它的枪身上下了符咒。

而眼前的这一片纯银的空气——瑞格斯从来不知道银的气息还可以这样的实体化。

就像水分子遇冷变成的雾气一样，但是其中又隐隐反射出隐约的银色光芒。

瑞格斯忽然想起在珍妮那里得到的验尸报告，珍妮将那种银形容成“像灰尘的微粒一样小，就像下了一场银色的雨，或者被暴露在纯银做成的空气里”——显然，珍妮最后的一个猜测似乎实现了。

“前面是纯银的空气，这对人类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但是对吸血鬼的伤害却是致命的。”站在后面的埃尔斯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瑞格斯转头去看他，他的唇有些发青，就好像被冷空气严重冻伤一样。

瑞格斯侧了侧头说：“如果我跑到这里面，你就拿我没办法了？”

埃尔斯笑起来，虽然他有些发抖，但是笑容依然显得斯文无害，温文尔雅：“不，亲爱的，我还是会把你抓回来的。”

“……要不要试试？”瑞格斯轻轻的问，抬起一只手放到纯银的雾气中。

就像埃尔斯说的那样，雾气中存在这大量的细微银粒，对人类的身体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但是对吸血鬼显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那些银会进入他们的肺部，然后从内开始腐蚀，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埃尔斯冷着脸，伸手把瑞格斯拉到怀里，黑色的眼睛瞪着前面那场覆盖了后面的道路的银雾。

“那是结界吗？”瑞格斯在埃尔斯怀里轻轻的问，他也一样感觉到不可思议，银质太重，不可能一直这样飘荡在空气中，而且呼吸多了也不好。

“不，那不是魔法也不是结界，”埃尔斯轻轻的说，然后打了一个响指，“那是……因为圣器的纯银力量过于强大了。”

“圣器？”瑞格斯猛的想起父亲留下的那本手记中记载的那一段。而瑞格斯的印象中，所知道的只有两件圣器。

在浮德的口中曾经提到过一件圣器，在吸血鬼围攻梵蒂冈，那时候那件圣器出现了。据浮德的描述来看，战况根本是惨不忍睹，而那次差点让浮德也丢了性命。

另外一件就是在父亲的手记里所提到的那件。那件是软化了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之间的矛盾的条件，作为吸血鬼猎人的一方将它封印了起来，并且保证不在契约无效之前开启圣器。当然手记也有提过，圣器的确是在一座教堂下方。

在安切尔的手记中并没有将具体地点写出来，只是说在一间教堂的下方，由此看来，安切尔说的教堂应该就是圣三二大教堂了。

姑且不管政府知不知道教堂下面有这样一座大殿，照安切尔的语气，圣器竟然有这如此巨大的力量。

“圣器不是被封印了吗？”瑞格斯问。

“没错，但是因为这里的空气不流通，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类似结界一样的银雾，”埃尔斯死死的看着那些银雾，“圣器的力量过于强大，尽管封印住了大部分的力量，但是还有有小部分流泻在外面形成了这片银雾，在魔法微粒活跃的空气中，它更有杀伤力。”

“你要去拿圣器？”瑞格斯忽然叫起来，“难道你想……违反契约？”

“是的。”埃尔斯毫不犹豫的说，“我要违反契约，那种契约根本不应该存在。”

“为了……架空你弟弟的位置？”瑞格斯呆呆的问，如果契约不存在了，那么监督者自然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我当然不会故意和我的弟弟过不去，”埃尔斯挑了挑眉说，“我只是觉得……现在太无聊了而已。”

“什么！你疯了吗……”瑞格斯在埃尔斯的怀里挣扎着要离开，但是埃尔斯的力量不容反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好不容易才让人类和吸血鬼之间出现微妙的平衡……”

“平衡？你管这种摇摇欲坠的关系叫平衡？”埃尔斯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的感觉让瑞格斯不禁产生一种恐惧，“在议会中想要毁约的议员可不是一个两个，至少有百分之四十的人想要回到以前的那种狩猎生活呢。”

“所以……更不能将圣器拿出来了。”瑞格斯的声音很紧张，以至于喉咙都有些发硬，“那种生活……对谁都不好，不是吗？”

“不……那样显得不那么无聊，”埃尔斯柔声说，“我已经厌倦了做那些实验了，如果来场人类和吸血鬼之间的战争，应该比做实验有趣的多了。”

瑞格斯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他现在只希望浮德早点到这里，解决掉这个疯子——当然，杀亲杀到自己哥哥身上似乎不太好，但是，至少浮德会阻止埃尔斯，毕竟浮德也说过，他对他一半的血统去杀另一半的血统没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