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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达成共识，便继续上路。队形稍微改变了一下，还是由杨波走在最前面，而冯祺则走在最后。

  在杨波看来，眼前的路与之前走过的路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将背包甩在肩上，晃晃悠悠地向前走，时不时还轻松地哼着歌儿。走在后面的两人可没那么轻松。他们没走一步都觉得是受罪。

  冯祺看到杨波越来越靠近那个崖边，心跳声越来越大，虽然明知是障眼法，也止不住自己浑身的颤抖。前面的章栎桦好不到哪里去，只见他背部肌肉全部绷紧，汗水浸湿了灰色的T恤。

  杨波不是傻子，他自然察觉到其余二人的紧张，暗笑之余，起了玩心。当左脚跨出时，他清楚听到身后两人的屏息静气，嘴角一翘，他索性一大步跳过去，横竖在他看来，眼前不过是个略斜的小道，两旁是一样的树，一样的长草。当他落地，然后得意转身时，身后的怒吼也及时响起，那是冯祺的声音：&1dquo;杨波！”

  杨波双手擦在牛仔裤裤包，看到变得异常难看的冯祺与章栎桦的脸色时，吐了吐舌头：&1dquo;拜托你们别这么紧张好不？”

  冯祺很难去描述现在的心情，他看到杨波悬空站在空中，与还在悬崖边的他们距离有一米多宽，底下是万丈悬崖，而杨波却嬉皮笑脸地跳来跳去挑战他与章栎桦的神经。他清楚眼前的景物确实是章栎桦口中的障眼法，却无法阻止自己的感官感受。他侧头看看与自己一样脸色苍白的章栎桦。

  章栎桦的神情平静得多，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1dquo;冯祺，你可以尝试闭上眼睛。”冯祺一愣，反问：&1dquo;你为什么不闭上眼睛呢？”

  &1dquo;闭上眼睛可以不受障眼法的阻碍，但同时，很没有安全感，特别是走在这个森林里，稍不留神就会走岔。我不是没有尝试过，但却现自己迷失在丛林里。如果不是我是木系巫者，恐怕饿死深山都有可能。”言罢，章栎桦伸出手：&1dquo;如果你愿意，可以闭上眼，牵着我的手走。这样走，应该可以克服心里的恐惧。”

  他说得诚恳，举动友好，冯祺笑了笑，摇头道：&1dquo;不了，我们紧跟着小杨就是。”说着，过章栎桦，紧跟在杨波身后，低头小心翼翼按照他迈步的方向与节奏走。

  一路走来，冯祺与章栎桦走得是胆战心惊，就害怕一脚踏空，直接摔下去。希望这段路越早结束越好。杨波却厌烦了千篇一律的景色，两旁景色几乎没有变化，一路抱怨，时不时回头瞧另外二人的神情，知道一直未走出后，就几句牢骚。

  突然，冯祺停住脚步，他的呼吸一窒，感到扑面而来的压抑，与梦中很相似。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奔跑的女孩。章栎桦也察觉到异样，忙拉住杨波，急问：&1dquo;小杨！最近的树在哪里？你带我去摸！”

  杨波二丈摸不到头，看到脸色苍白的冯祺，又看看急红了眼的章栎桦，懵懂地将手指指右侧。

  章栎桦在杨波旁边摸索半天，终于颤抖着摸到布满皱纹的树干，沉默片刻后，他痛苦地闭上眼。冯祺此时已缓过劲来，看到章栎桦神情不对劲，便上前安慰。章栎桦早已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让冯祺把手也摸上树干。

  冯祺疑惑地摸上树干，刚刚有所缓和的让人憋气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一些零碎的片段闪现在他脑海，与梦重叠。

  他看到年轻富有朝气的女孩奔跑在森林里，她显然是有目的的，一直在追随什么。然后，出现了三个男人。冯祺之前怀疑过那三个男人是他们三人，但是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之前的猜测并不正确。

  三个男人现了她，其中最高的那个男人似乎对她说着什么，她欣喜地跑过去&he11ip;&he11ip;

  突然镜头一闪，眼前不再是绿意盎然的深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的天空，干燥得没有任何植物生存的平台上，一个女子如祭祀品一样被捆绑在木桩上，皮肤龟裂。头被凝固的血粘在一起，太阳的阴影下，看不清容貌&he11ip;&he11ip;

  然后是逃跑，不断的逃跑，拼命想要呼喊，却一句话也呼喊不出来&he11ip;&he11ip;

  哥哥，对不起&he11ip;&he11ip;

  哥哥，对不起&he11ip;&he11ip;

  哥哥，对不起&he11ip;&he11ip;

  柔软甜美的声音在四处回荡，如魔音入耳，让冯祺的脑袋都快要爆炸。

  杨波看出不对，掏了掏兀自沉浸在悲伤中的章栎桦。章栎桦一看冯祺慢慢从树干上滑落，五官都在颤抖扭曲的样子，便知冯祺快要承受不住妹妹的能量，及时将冯祺的手从树干上挥开。

  第五章·天才

  （五）

  &1dquo;那是什么？清晰得像是看高清电影一样？”冯祺双手撑住大腿，边大口喘气边问。

  章栎桦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冯祺：&1dquo;木系巫者与植物相通，可以通过植物看到几天甚至一周前经历的事，如果是木系巫者本身的执念附着在植物上，保存的时间更长。我妹妹是难得的木系天才，她的意念不是普通木系巫者可以承受的，特别是你，从来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很容易被这些影像和声音扰乱心智。”

  冯祺想想也是，颇无奈地说：&1dquo;看来你得教我点可以抵抗你妹妹能力的巫语什么的，免得我被扰乱心智，得了疯病，岂不是你们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