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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梵大少爷说了不介意,不过他现在显然是处在被管制的境地,或明或暗至少有一对人马在监控他的行踪。
好吧,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林默无奈地耸耸肩,举双手认栽,没有一丝怨言地上车。
“默少爷想去哪里?”司机帮他关好车门,上了驾驶座,问他。
原来还能选择去放风的地方?
不错不错,梵大少爷的管制政策显然非常注意有张有弛劳逸结合。林默对梵景文如此宽容的管制方法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敬意。不过这般优待,很容易让战俘忘掉自己的身份啊。
比如像某些人等,就根本没有自己现在是战俘的自觉,在听司机说可以选择放风地方时,马上就让司机开到他经常去的酒吧,早已把早上要安慰某人的想法抛诸九霄云外,并且在酒吧里面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喝,尽量拖延着时间去面对某人某事。
有些事有些人,不想面对的话,有很多办法,喝醉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愚蠢,但是有效。
从晚饭等到半夜,等到耐心全无,最后从手下手里接过已经醉得人事不醒的人时,梵景文已经怒火冲天了。
“醉成这样,落在你的敌人手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梵景文在某个神志不清的人耳边恶狠狠地低语。可惜,再多的担忧再多的关心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某人除了傻笑之外,不能做出更多的反应。
脱了他的衣服把他扔进浴缸,梵景文发现给一个喝醉的人洗澡是一件非常考验人的忍耐力的事情。
在林默大人第五次沉入水底意图窒息自己以后,梵大少爷爆发了。
“要不要帮你清醒一下?”帮人醒酒有很多方法,做某些事也是其中之一,梵大少爷的言下之意当然就是这个,经过某人这一天所作所为的刺激,梵大少爷早就忘了他昨晚还打算要过几天清粥小菜的日子。
林默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明知道是梦,他还是拒绝睁开眼睛,因为梦中他回到了故乡,十多年来不曾入梦的故乡。
还是那山,还是那水,所有的景物逼真重现,好像是真的一样。他撒开脚丫子漫山遍野地乱跑,他的小跟班旺财跟在他的脚边跑得比他还要兴奋。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汗流浃背,跑到气喘吁吁,他就一头扎进了草堆里。
山坡上的杂草与他家庭院里面被人精心照料的马尼拉草坪完全不同,硬硬的,扎得他全身刺痛。
林默仰面朝天,躺在杂草里面,眯起眼仰望天空。天空很高,很蓝,阳光明媚,让人不由得想打瞌睡。闭上眼睛,其他感觉就更加敏锐。泥土的芬芳,杂草的清香,还有草丛里面蚱蜢跳来跳去发出的细微声音,都萦绕在他的身边。
如果可以,是不是还能回去?
林默在梦里很认真地问自己,那是在他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问的问题。很多年来,他的记忆里只有父亲冷淡的脸庞,母亲疏远的神情,亲友们惊恐的眼神,而在梦里,他才发现,原来在他认为最痛苦的日子里,也是有快乐的回忆的。
这么多年以后,终于可以承认,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欠他什么。让他衣食无忧,让他无病无灾顺利长大,他到底还在不满什么,或者说还在期待什么?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吧。他们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从出生起就被宣判了死刑的人,是没有权力期待什么的。
虽然这么想,但是得到这个结论的那一瞬间,林默很沮丧。暖洋洋的阳光竟然让他有窒息的感觉。然后,他就真的不能呼吸了。
在沉入黑暗的瞬间,他的感觉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突然,有只手臂环上他的脊背,他被向上托起,然后斜靠在温暖的怀抱里面。
他再次得到了呼吸的权力。
肌肤相触的感觉很舒服,林默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面蹭了蹭。
好像哪里不对?旺财的毛什么时候没了?嗯嗯,光溜溜的感觉还不错,以后要记得经常给它剃毛。
好像还有哪里不对?旺财的爪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壮有力了?嗯嗯,肯定是旺财长大了,从它小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它长大了一定是条强壮帅气的大狗。
在林默想像旺财长大后的帅气模样时,脸上传来温润的触感,肯定是旺财又在用它的舌头舔来舔去了,林默想到这里笑了起来。
“不……”林默其实想说“不要淘气,旺财,不要舔我的脸,好吧,你喜欢舔我的脸就算了,不要咬我的嘴唇,那不是肉骨头,一点都不好吃,算了算了,还是舔脸吧,舔脖子更难受。”,但是这话太长,他在昏沉沉的状态下根本说不清,只说了个“不”字,结果旺财越舔越开心,每次想用手推开它,就被它用牙齿咬一下作为回答。
“不?”他听到旺财在他耳边反问,用一种很危险的口吻。温热的气息在他耳边拂过,让他背后的汗毛忍不住全部起立致敬。
什么时候,旺财有了这样的气势?
哼哼,臭小子,敢用这种语气对主人说话,今晚罚你没肉骨头吃。
迷糊状态的林默显然没有意识到旺财会说话有什么不对劲。
“不……”林默再一次开口,他的语气极其虚弱无力,但是他的拒绝不容质疑。真是的,脸,脖子也就算了,怎么胸口也要,开玩笑,你这条笨狗到底要干嘛?不,赶紧给我停下……
最后,林默忍无可忍,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狠狠给了旺财的脑袋一巴掌作为这个“不”字的补充说明。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主人我疼爱你,臭小子你就敢往我头上爬。
被打疼的旺财好像一时之间傻掉了,好半天没有反应,既没有作声也没有动作。
林默本来还在得意。臭小子,叫你不老实,打疼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
慢慢地他却开始过意不去了。旺财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热情的用舌头舔朋友是旺财表示好感的方法,他何必要介意?再说小狗哪里会晓得这种事,明明是他自己不纯洁,却伤害了小狗纯洁的心灵。
呜呜呜,简直是罪大恶极啊。
林默的心里瞬间充满了罪恶感,一边摸着旺财的脑袋,一边把它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压。
“对不起,旺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林默喃喃地不停道歉,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梵景文在林默说“不”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半推半就也是一种情趣,何况根据林默以往在床上的表现,他对性简直可以用随便来形容,所以根本没想到他是在拒绝。
等到被林默敲脑袋的时候他终于明白林默是真的在拒绝,一时刺激过大,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脑中乱哄哄地想了很多,身体则处于僵硬的状态,后面被林默拥入怀里纯粹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等林默的眼泪一滴滴掉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他终于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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