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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也不管他,径自拉开帘子迈出了轿。
“小侯爷放心,霸王硬上弓我做不来,要硬逼别人对我霸王硬上弓……那更是做不来。本来我颜惜脸皮厚,倒也不在意什么,但是为了如斯的名誉,还烦请小侯爷跟我去屋里坐一晚吧。”
皇甫誉一听大喜,几下跳出轿子,先前的委屈不快尽都抛诸脑后了。
颜惜转头笑他:“回头可别忘了叮嘱你家男人别来找我的麻烦啊,我好歹也算是你们的媒人呢。”
皇甫誉脸颊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从如斯西南方向的转角里,传来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难听的咒骂声。
皇甫誉生性喜闹,一听见声音便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好奇得不得了:“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呀?要不咱们去看看……诶?”
就在皇甫誉迈开步子想要往前跑的时候,颜惜眼疾手快揪住了他的后领,淡淡道:“小侯爷既然不想上我,那么也最好别和如斯牵扯上其他瓜葛。”他顿了顿,余光无意往那边一瞥,“如斯的水深著呢。”
“可、可是……”这时转角处又忽地传来一阵清脆的巴掌声,悠悠远远荡在夜空之中,余音凄厉,久久不绝。皇甫誉眼巴巴往那方向望了望,仍是不甘心道,“应该是谁遇上了麻烦事儿,我说不定还你能去帮帮人家……”
颜惜挽唇一笑:“帮人家?我看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行了,赶紧在你家男人找来之前,回去好好想想说辞吧。别忘了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的,除了自保,你还要保我一个呢。”说完他将皇甫誉往里一推,再不理他,直接往前走去。
颜惜拐过转角,蓦地扬手一挡,便生生捉住了晓如直劈向清慕的第二道巴掌。
他低头一看,只见清慕此时斜歪在地衣衫破乱,右脸高高肿起,而整只左手竟还被晓如死死踩在脚下难以动弹,容颜憔悴身形疲倦,哪里还找得到平日半分清俊傲气的影子?
眼看曾经万分嫉恨的人,如今在自己面前落魄难堪至此,饶是他颜惜也难免微愕,心中登时百感交集。
晓如趁他出神猛地抽回手,冷笑:“是你?哼,你现在不是应该伏在床上,尽心尽力地侍奉小侯爷吗?”
颜惜听出他语气中隐隐直冒的酸气,长眉一挑,立马驳了回去:“你若是想和皇家人度得一夜春宵那只管去,我颜惜绝不拦你。不过就怕人家金躯贵体,嫌弃你脏了身啊。”
晓如闻言怒极,破口大骂道:“嫌弃我脏了身!?哈!人人皆知今夜一过,你颜惜便是千人踩万人踏,不出半月,那怕是要比谁都更脏了吧!”说完脸上已是恼恨至极,又蓦地扬起手掌,作势便要挥来。
颜惜眼疾手快扣住晓如的手腕,反肘微弯稍一使劲儿,啪地将那一巴掌打到了他自己的右脸上。
“你……”
颜惜瞧著晓如被打到的那一块脸颊瞬间红肿,不禁面色骤沈,干脆又猛一扬手,重重赏了他左脸一个巴掌。
那晓如早已被第一掌打得头昏脑花,这还没站稳呢,哪料到颜惜的第二掌竟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凌厉如风地劈了过来。他硬生生挨了两掌,现在眼冒金星脚底虚浮,踉跄了好几步方才勉强站稳。
“颜惜你……你……”
“我?我什么?”颜惜半个跨步迈向前,左手猛地揪住晓如的头发,右手向后一摆,指著清慕的脸冷冷道,“你打清慕也就算了,竟然对我也敢使这么大力,简直找死。”
晓如现在虽然头皮扯痛难当,但仍是不愿失了面子,只得放声狂笑,费尽心机地奚落颜惜:“哈哈哈!颜惜你当你自己是谁?这还没被皇家人嫖过呢,就已经摆出人上人的架子了吗?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找死,我看你……”
“我有什么可惭愧的,”颜惜微微一笑目光沈静,面上竟是不怒也不恼,只淡淡道,“你既找死,我却又有什么不敢讲的。”
晓如一听,整张脸立马涨得通红,忍不住低声吼道:“放屁!胡说八道,全是胡说八道!”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如此激动做什么?”顿了顿,颜惜忽然将晓如狠狠往前一推,而后兀自抱胸站好,尽管唇边仍留有笑意,然而眼内却闪著厉厉冷光,看来竟是咄咄逼人的紧。晓如没瞧片刻额间便已是虚汗涔涔,颤著脚直往后退。
颜惜见他这副惊骇如鼠的模样,唇角一弯,冷笑道:“看来你是真做了亏心事了,不然你怕什么?”
晓如吞口唾沫,艰难勉强道:“我……我怕什么?”
“怕你那位好哥哥呀,”颜惜低头玩起指甲,语气听似漫不经心,却是句句一针见血,“如果晓悠侥幸没死,那定要来向你索要双腿,如果不幸死了……呵,那你就自求多福,祈祷晓悠还顾念著兄弟之情,只赏你一个痛快便罢,千万别化成厉鬼纠缠一生啊。”
晓悠霎时双膝一软腿脚发麻,若不是及时撑住了墙砖,只怕是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了。颜惜见状好笑,环顾四周装作惊诧:“咦,莫非真有那么灵,这么快就来索命了?”
“啊别!颜……颜公子……我求求你别再说了……”晓如此刻汗如雨下,脸白如纸,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了,“我、我知错了……”
颜惜存心耍他:“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哪里错了?”
晓如闭上双眼紧握拳头,面容挣扎可怖,咬牙道:“那晚我不该诬陷哥哥,乱传谣言,说他对、对你心怀歹意,试图取而代之……更、更不该……”
颜惜不愿放过他,笑著催道:“继续啊。”
然而晓如一直他死咬双唇,明显不愿再讲下去。
颜惜等了一阵儿没等著下文,却也不再强迫他,只是了然笑笑,自顾接了下去:“你更不该趁著晓悠孤立无援之时,假施好心将他骗进屋中,而后废了他的双足挑了他的筋骨,让他下半生从此沦为废人。”
话已至此,晓如终于沈沈跌倒在地,不住颤抖。
颜惜抬脚踢了踢他的下巴:“其实你们俩兄弟都得罪我颇多,这种狗咬狗的事儿,本来我暗中看看也可权当解闷儿的,”他微微一顿,脚尖猛地用劲儿,骤然狠道,“只是你当真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先拿我颜惜来当幌子,后搬出穆爷来镇场子……啧啧,这招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不是?这样一来谁还敢去救晓悠?他就算有十条命百条命也终是活不成的了。”
晓如直听得全身发寒,不明白颜惜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他干干一笑:“颜公子,如斯环境如何您该比我清楚,我这不也是竞争使然吗……再、再说了,哥哥以前不也时常找您麻烦么,我这样做,好歹也算是为您……”
颜惜笑了:“没错,晓悠的确自不量力,常常找我麻烦;但他哪比得了像你这等城府心机的好弟弟,一出手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晓如浑身一僵。
颜惜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右手向后一摆指向清慕,厉声道:“先利用我来排挤晓悠,再利用清慕来除掉我……真是高明的连环计啊。如斯人人皆知我与清慕不和,再加上穆爷对清慕的宠爱,你根本不用费功夫,到时只需随口栽赃几句,就足以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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