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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计急忙推脱,道:"先生,这怎麽好意思!"
温若云笑道:"只当交个朋友,二位大哥莫嫌少便是。"
听他一说,夥计只好收下,道:"先生真是个好人。"
温若云摇头笑了笑,道:"其实我是有事相求。"
夥计诧异一下,爽快道:"先生有事便说。"
略一沈吟,温若云道:"我初到扬州,人生地不熟,想麻烦两位为我调查一事。"
"先生只管说。"
一抹愁色掠过温若云的眉间,只听他道:"我正寻一女子,名为凤绣卿。"
高记布庄的生意很红火,口碑在扬州城里一直是数一数二。
此时,高记布庄的门市前,人流络绎不绝,出了一批,又进了一批,直把夥计忙得头头转。
高桓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抵住眉头,眼睑低垂,慵懒随意的目光飘向人来人往的大街,他的淡漠静寂与布庄里的热闹交易形成强烈对比。
事实上,他正坐在店内的一角,买布与卖布皆在他眼前,而他仿佛看不见。忙碌中的夥计仍为他端上了一杯茶,盅盖掀开,烟雾嫋嫋,清茗飘香。
说也奇怪,进布庄的人中不乏娇媚可人、俊秀窈窕的姑娘,却无一人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按说高桓容貌上乘,家世虽不显赫却也腰缠万贯,理当是姑娘们会倾心的那类男子,但眼前看来,似乎布料比之更有魅力。
姑娘们的眸子欣喜地盯著布匹,用白皙柔嫩的手抚摸著,她们一心一意地挑选著布料,而高桓却像是一颗散尽了光辉的珍珠一般被漠视在角落。
高桓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端起茶盅,轻轻啜了一口,涩涩的味儿在舌尖蔓延开来。
过了片刻,温若云出现在门市。他刚从布仓里记完帐出来,仓库闷热,额上有著薄汗,本打算来开阔的门市透口气,却不想门市人潮拥挤,空气也有点儿稀薄了,倒比那布仓好不了多少。
温若云见高桓坐在一旁悠闲地喝茶,正待过去,那挑著布的姑娘中不知道谁先发现了他,高喊一声"温先生",便见其他姑娘的目光也飘了过来。
温若云生就一张桃花脸,轻浅一笑更显文雅脱俗,客套地点了下头。
姑娘们团团围了过来,个个笑靥如花,声如银铃。
"温先生方才哪儿去了?"青衣姑娘语气颇是娇憨。
温若云笑道:"我既是帐房先生,自然是记帐去了。"
"先生真是辛苦了。"一众姑娘纷纷应道。
温若云暗想这算什麽辛苦,面上不由失笑,让周遭姑娘一阵脸红心跳。
"温先生,我想裁一件新衣,你觉得该挑哪种布料好?"
温若云在这方面虽算不上门外汉,但毕竟所知有限,於是八面玲珑道:"且不说姑娘穿什麽都是好看,我们高记布庄的布都是上好的料子上好的染色,你要我在这些精品中挑出一二,这不是难为我麽?"
问话姑娘一听那头句话便心花怒放,道:"既是先生这样说,那我今日就多买几匹回去,总归是穿得上的。"
其他姑娘不甘被冷落,纷纷表示也要买布。
温若云知道这些进得高记买布的姑娘大都非富则贵,掏银子买个十匹二十匹布料不成问题。
当姑娘们开始使唤夥计裁剪布料,温若云便不著痕迹地退开,待到从人潮中脱身,他才轻轻吁了口气,扭头朝高桓看了一眼,见他仍是不为所动地喝著茶,心里著实奇怪。他不明白,为什麽姑娘们宁可缠著他一个记帐的,却吝惜於给布庄当家一个回眸。
这样想著,目光竟又旁若无人地打量起高桓来。
"咳咳!"高全重重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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