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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雄难堪地低头，倒是身后的李氏大笑：“看不出来啊？平妻，我们萍儿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

沈文清抬头四处看了看李家，李家已经翻新了，房屋也扩大了，他冷笑一声看着李大雄问：“我给君玉的钱，你就是这么用的？我不求你每分每毫都用到我妹妹身上，知你是做长兄的，抛不下责任，我和君玉妹妹省吃俭用多寄些来，便是想着你和君玉担子能轻些，生活上能好些，夫妻和睦些。哪怕李七郎在县里的束脩，我也担心培养一个学子掏空了你家，我自己帮你付了。所以……”

沈文清看着那站在李氏身边的萍儿，冷冷地问：“李大雄，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这些钱，用在修房，养弟妹，赡养母亲，这些我都不怪你，然后……你娶了房妾？用我给君玉的银钱，你娶了一房妾？李大雄！”沈文清怒喊：“这一年，可有一分一毫花到了君玉身上？”

李大雄垂头不应？沈文清怒火更甚：“你他妈在我走时是怎么答应我的？”气的现代话都冒出来的沈文清并不知道此时他是否能听懂。

李氏本来也是怕沈文清发现这个，但是想到沈文清那日无情的模样，又觉得这都是活该，这个该死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女子在婆家的地位有多低，他给钱，那都是该的，也不想想他妹妹当时是怎么来的。此时看沈文清一口一个妾，便有意激道：“什么妾不妾的？我家萍儿是平妻，她可不给人家做妾的。”

李氏不说话还好，她这一说，沈文清理智瞬间全无地喊道：“李大雄！！！”然后抬脚踹去。

结果这一脚，李大雄纹丝不动，反倒是沈文清被力反弹地往后倒去。瞿睿齐伸手搂住，看了释亦一眼，释亦跟在沈文清身边也快七八年了，这一眼什么意思，他立马就意会了。

等沈文清退到瞿睿齐怀里，释亦便一脚将李大雄踢飞。释亦看起来没有李大雄人高马大，但就这脚来说，真不是李大雄这样的普通人能够忍受的。

撞到房墙上的时候，李大雄甚至吐出一口血来，沈文清看的解气，抓紧瞿睿齐的手。

李氏尖叫一声扑过去，对沈文清喊道：“你敢这样，看我不在你妹妹身上讨回来。”

萍儿也惊惧地看着这场景，李家其他人赶紧抄家伙想上来，释亦直接冷笑一声，一掌将门口的石磨给打地的粉碎，然后看着李家众人说：“想打？”那就要看谁打谁了。

这一掌地震慑相当明显，抄着家伙的几个男人，直接哆哆嗦嗦地把农具扔到了地上。

沈文清扶摸胸口，顺了口气，站稳，然后走到门口，看了一边的李大雄一眼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门里的那些被吓傻地人问：“君玉在哪里？”

那些人这回是真的吓到了，更加不敢回。瞿睿齐冷笑，连眼色都不用给，就看见释亦自己走上去，在土墙里轻松打出一个手印问：“问你们话呢！”

倒是李二郎的媳妇哆哆嗦嗦地指了后院的一个偏房，沈文清走去，敲了敲门：“君玉，在吗？”这么大的动静，沈君玉都没有出来，沈文清心里并不轻松。

听见里面没有动静，他推门进去，便看见已经瘦的不成人形的沈君玉，以及她烧的绯红的脸。沈文清深吸一口气，憋回眼泪，坐到床边，轻轻摇摇沈君玉，沈君玉在被摇晃下，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沈文清，她瞬间哑着嗓子，流泪说：“哥哥，带我走。”

“好！”沈文清没有问她为什么想走，出了什么事情，他知道此时的她大抵是不想说任何话的，他只是做出这个承诺，一个让沈君玉安心地承诺。

沈君玉温和地笑了，然后闭上了眼睛，闭眼前，她轻声说：“对不起！”不该不听哥哥的，那时，那时……便该走了的。

抱着沈君玉，她轻的可怕，瞿睿齐护着他往外走，释亦在前头开道。李家的众人都一一让开不敢阻拦，走到大门口时，一边的李大雄才艰难地起身，喊：“兄长，你不能带君玉走。”

沈文清冷漠地看他：“当时我能同意她留，如今我便能带她走。”

“她已经是我的妻子。”李大雄强调道。

“你已经有了平妻，便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也不该这么磋磨她。可你看看你这嘴脸，用着我的钱，还把我妹妹弄成这样，你说她是你的妻子？真是难看的吃相啊！”沈文清冷笑。

“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定好好待她？”李大雄惊慌道。

“你没有那个资格，我也不信，李大雄，君玉愿意跟我走，便是她死心了。今天并不是我第一次问她要走吗？你知道吗？她一直在为你留下，如今她不愿意了，谁也不能阻止她。”沈文清冷笑。

李大雄想上前夺，瞿睿齐怎么可能让他近身，都不用释亦出手，他便将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李大雄踢出去。李氏气地大喊：“你做什么？我儿子要是不要你妹妹，你以为谁还能要你妹妹？被卖过，嫁过人，如今还因为掉了胎不好生养，不过是个破鞋。”

沈文清若不是手上抱着沈君玉，他真想上前咬死他，但显然，瞿睿齐是了解他的，所以他代替沈文清也将李氏踹飞出去，虽然用力不大，纯粹是不想踹死她，让她死的那么容易。

“我一般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不打。”瞿睿齐看着李氏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对于权利真是一无所知啊！”

李氏就不是受气的性子，也不觉得有人敢杀人，既然死不了，她怕什么？她尖叫道：“你就是把她带走了，她也是我李家的人，我报官去，到时她还是要被送回来！”

瞿睿齐冷笑：“那本官倒要看看哪个县令敢到本官清源县衙门抓人，本官坐等。”

李氏一惊，瞿睿齐才接着说：“有清源县做衙役的亲家，也愿意每年供养你们，说实在，在没有比这好的日子了。看你们穷的都快绝户了，也能把日子过的跟小地主一样，便是为了这个，也该好好供养人家妹妹。能把亲人做到死仇也是不容易了，和离书之后本官会找人来要。”瞿睿齐难得说这些，不过是看在沈文清气的惨白的脸替他出气地说了。

说着，瞿睿齐转身护着沈文清出去，沈文清感激地看了瞿睿齐一眼，李氏坐到地上呆住了，如今她只知道，沈文清真的把沈君玉带走了，那么，以后每年再也不会有沈文清送来的银两了，七郎的束脩他也不会出了吗？那她还要过回以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如今新添了人口，马上又有孙子出生，李大雄一个人哪里养的过来？

李氏尖叫地想扑上去夺沈君玉，大抵是李氏的声音给了沈君玉恐怖的记忆，这一声喊，把沈君玉喊醒了，她幽幽地看向李家众人，对李大雄轻声说：“你既然……已经选了别人，我便随哥哥走了。”

“君玉。”李大雄哭道，他对沈君玉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虽然李氏让他娶了李氏娘家的侄女，李大雄更多的是念着沈君玉的。但是，随着李萍儿的柔情蜜意，他终归是觉得李萍儿更需要照顾，所以，多是沈君玉在伺候着李萍儿。沈君玉又在这几年，一年年将自己弄的苍老蜡黄，瘦的只有骨头，连头发都开始一把一把地掉。李大雄便也更喜欢留在李萍儿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