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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时候父母有没有打过你？&rdo;&ldo;没有。&rdo;&ldo;对你发脾气呢？&rdo;&ldo;有过几次。&rdo;&ldo;是什么原因？&rdo;柏子仁沉默，脑海里的往事开始回放，有一年冬天，爸爸生了一场病，他不肯吃药，和孩子一样躲在房间里发呆，她无意地闯入，看见令人心惊的一幕，他手持很薄的刀片，在一簇火光下热了热，迅速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下，伴着一声闷哼，他表情有短暂的舒畅，英俊的脸上浮现诡异的微笑，她有点害怕地问，爸爸你在做什么，结果换来了他的情绪崩溃，他痛苦道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地盯着他，他就快窒息了，再看见她就要死了，求她放过他。陈折见她没有反应，似乎没听清他的话，又问了一遍。&ldo;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我其实不太了解他，他有一段时间很少在家。&rdo;&ldo;那你清楚父母离异的真实原因吗？&rdo;&ldo;他们是因为性格不合才分开的。&rdo;柏子仁停了停后说，&ldo;陈医生，我记得上次你已经问过这件事。&rdo;&ldo;只是确认一下。&rdo;陈折扣了扣自己的额头，&ldo;那说回现在吧，你连心里话都不和自己母亲说，这点很奇怪，你不想亲近她吗？&rdo;&ldo;我成年了，不可能和小时候一样总赖在她身边。&rdo;&ldo;仅仅是这样？假设你过去抱她，她会是什么反应？&rdo;&ldo;我没有试过。&rdo;&ldo;可以想一想。&rdo;&ldo;她可能会有点紧张。&rdo;&ldo;紧张？她怕你吗？&rdo;&ldo;我不知道，但她有时候会躲我。&rdo;陈折若有所思，垂眸看已经静止的沙漏，笑了笑：&ldo;时间到了。&rdo;柏子仁说了声谢谢，起身的时候又听见陈折说：&ldo;最后祝你今天约会愉快。&rdo;她有点哑口无言，很快澄清：&ldo;我没有约会。&rdo;陈折顺手拿起手机，对她自信地一晃：&ldo;刚才程老师发短信给我，问我什么时候放人，他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人了。&rdo;&ldo;……&rdo;&ldo;骗你的，他没有发给我。&rdo;陈折放下手机，&ldo;我随便猜的，因为你今天穿了裙子，很惹眼。&rdo;柏子仁走出心理诊所，穿过建筑楼间的长廊通道去住院部找程静泊，今天是他的朋友吴谓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的日子，他昨天打电话给她，让她结束后去找他。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正巧接近探病时间，门口排着队，家属们焦虑地等待着。柏子仁一眼就找到了程静泊，他正在听薛玲说话，目光对上她时微笑了一下，很快走过来问她和陈折交流地如何，她回答说和以往差不多。她说话的时候，他安静地看她的脸，目光没有往下瞟，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她穿了裙子的事实。一分钟后门打开了，吴谓的病床被推出来，护士提声喊吴谓的家属，薛玲急匆匆地挤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喊程静泊帮忙。柏子仁跟在程静泊身后，快到门口时，队伍前半段有两个人为了先后位置发声了争执，只见一个小伙子狠狠地推了一把另一个大叔，差点摔倒在地的大叔怒不可遏，当即喝斥他，顺便回了一拳，两人当场打了起来。柏子仁的眼前一片混乱，人多又回避不了，眼见冲突越来越近，涨红脸的小伙子弯着腰连连倒退，几乎要贴在她身上，程静泊听到动静转过身，伸手推开那小伙子，把她拉到自己这里。她的鼻尖贴在他衣领口，抬眸就和他往下移的目光撞在一起，竟然从他眼睛里看见了探究的意味，却不明所以。&ldo;你裙子的拉链开了。&rdo;他忽然提示。&ldo;……&rdo;她伸手到裙侧，一摸果然是松开了，但拉链好像卡住一般，怎么也拉不上来。&ldo;需要我帮忙吗？&rdo;她不语，手指却抖了一下。他垂下手，贴在她的裙侧，手指找到拉链，在背光的角落，像是无人之境，一点点地帮她把裙子的拉链往上拉，声音就在她头顶上方：&ldo;别急，它有点紧。&rdo;她暗自深吸一口气，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她的手心迅速浮现一层薄汗。幸好很快就听到他说：&ldo;好了。&rdo;她松了一口气。他退开一些距离，提醒她：&ldo;我先进去了，你在门口等我，记得找一个人少的地方。&rdo;吴谓转到了普通病房，安置好后，他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对前来探望自己的人笑，看见柏子仁时，轻轻抬了抬手臂，点了点她，又指向程静泊，似乎想问什么又没有力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