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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刘元听完疑似跑了一趟现场的刘大嫂,被这神来一笔给惊住了,难不成昨天还有别的人,在她杀了人之后,补上几刀?
“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话?”刘太公回头一看刘元出神的动作,立刻喝斥了一声,刘元立刻回过神来,刘大嫂讪讪地闭了嘴,吕雉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大嫂是去看了?”
……刘大嫂刚刚尴尬着,乍被吕雉那么问,立刻接话道:“就是去看了,要不我怎么会知道。”
“我们县都多久没过命案了,啧啧,没想到一出就那么可怕,看得我都惊出一身冷汗。”刘大嫂说起来的那样子,看似十分害怕的模样,实际上……
刘元认为真怕的人是连看都不会去看,看了的人,装着害怕,实际还不定如何。
不过,刘元还是寻了个机会去看看,她去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抬回县衙,地上的的血渍半干,刘元到的时候只看到曹参带着一群衙役在四找着,刘元自是要与曹参打招呼的。
“去去去,这样的地方小孩子莫来,万一惊着了怎么办。”曹参的心里,对刘元这个聪明好学的徒弟是十分满意的,自是要多护着,比如这样的地方,他就不想刘元靠近。
“有先生在,惊不着我。”刘元俏皮地冲着曹参说,本来心情低落的曹参听着刘元这话,不禁笑了,“行,多练练胆子也好,不就是一个死人,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才是曹参,哪里是那精贵得这不让人做这儿,那不许人碰那儿的人。
比起一本正经的萧何来,刘元是更喜欢曹参的,当然这只是相对日常相处来说,要论教书识字,这两位是不相上下,刘元哪个都喜欢。
“来,也好,今天就用这案子给你上上课。”曹参既是不拘小节的,刘元既然都来了,曹参立刻招呼上了刘元,让刘元走近些。
县令不在,曹参既是被叫了来,这里的事就由他说了算,不就是让一个孩子走近一点,没什么问题。
“这人是先让人用沙包砸飞出去,扎入了木锥而死的,看到没有,这里有他的脚印,但是在这里直到他死了的地方都没有他的脚印。”曹参这么跟刘元分析,刘元这个凶手听着曹参的话,板正一张脸点头,“先生说得极是。”
“这小子平里得罪的人不少,杀他的应该是两拨人。”曹参这样地吐字,刘元注意他的措词,“两拨人,不是两个人?”
“是不止两个人,而是两拨人,当然,最后那一拨人下手更狠,这狗就是最后一拨人放的。本来是想让野狗把他的尸体给吃完,只是狗的胃口不大,没吃完。”
听着这话,刘元默默地补了一句,“村里的狗又不是只有一只。”
“有狗不代表都吃人肉,要是一只只都吃人肉,你还敢出门?”
堵路的
绝对不敢。刘元心里认同了曹参说的话,那就有另外的疑问了,曹参道:“这第一拨人算得极好,距离,重量,还有最后这善后。这是不想善后的吧。”
不是不想,是善不了,人太小了,要不是吕雉突然冒出来,那一大排的木锥,刘元都直接放这儿了。
曹参摇了摇头,“想不通,想不通。这小子平日就不做好事,如今遭了报应也是活该。”
……曹参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因为对这人挺了解,刘元一句话都不接,曹参一眼扫过刘元,半眯起了眼睛,刘元一注意到立刻警惕,曹参,不会有什么发现吧?
“先生,你看着我做什么?”刘元不解地询问,曹参上下再打量了刘元一圈,一本正经地道:“没什么。”
没什么才是最有什么,刘元却直接当作真没什么,但是,下一个人,要动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样三个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就是不知道仇人是不是也是同一拨人?还有,昨天她动手的时候,除了吕雉,还有没有别的人看到?
越想,刘元这心就越发的不安了,最后一想,反正人是她杀的,真是被人看见告上了,那就告吧,依秦律以身高确定刑事责任能力,她的身高,还用不着她偿命。最多就是被人当妖孽。
想到这点刘元也就不再多想,而曹参道:“行了,这地方你还是别来,让家里人知道了得多担心你,家去。”
曹参这要打发刘元,刘元顿了半响,与曹参作一揖,“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回吧,下午记得准时。”曹参还是知道刘元不仅跟他和萧何学文,还跟樊哙学武来着。文武双全,要是哪家的郎君这般好学上进,家里定是十分欢喜的,只是一个女郎,再聪明再有本事再上进,将来也只能是别人家的。
刘元不知曹参这会儿心中的郁闷,与曹参作一揖,乖乖地回家了。
而在外人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下午刘元去了曹参家的时候,曹参丢出一部秦律来,厚厚的竹简放到刘元面前,刘元看了一眼不解。
“萧何有没有跟你说过秦律?”曹参开门见山,刘元道:“我有问过萧先生,萧先生零星提过一些,并不细说。”
“你想了解?”曹参凑近刘元来问,刘元忙不迭地点头,“想。”
曹参得到确切的答案,嘴角止不住地抽抽,没能忍住地道:“我跟你上了那么多课,你最喜欢哪些课?”
刘元不住瞟了曹参一眼,曹参道:“我又不是萧何,你喜欢什么就说什么,我还会为着这事怪你不成?”
“史书。”刘元如实回答,曹参卡了半响,最后凑近地追问刘元,“不觉得枯燥吗?”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曹先生说的跟萧先生说的不太一样,同一件画的看法都不一样,就像你们的性格和处事方法不同。”
比起吟诗作赋来,刘元必须是更喜欢他们给她讲史的,读史可以明智,更能借鉴,由此而知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曹参窒息了半响,许久才冲着刘元道:“律法也很枯燥?”
“不会的,怎么会枯燥呢,知律懂法,能知何能为,何以不能为。”刘元好学史和学律法的原因其实是一样的,都仅仅是为了能够在这个世道活下去,然后就该进一步追求了,也就是怎么样更好的活下去。
刘元露出一抹笑容,曹参已经无力地垂下了头,挥挥手道:“好,你这样说明白了,我知道往后该怎么教你了。不过,你这又学文又要学武的,你这不是很累?”
“不学文不学武就不累了?”刘元顺口反问,曹参细细琢磨这话,不得不说,就算那些什么都不学的人,其实照样很累,只是累的方式不一样。
看起来刘元既要往樊哙家里学武,还要往他与萧何家去,一天到晚都忙得不可开交,在外人瞧着是很累,也很难想像刘元怎么坚持下来的。
但就曹参自己看到的,刘元将时间安排得很好,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非常自制,饶是曹参自己都得说,哪怕到了他现在的年纪,他都不一定能做到刘元这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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