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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嫌弃了,这样粗制的杯子,末等的茶叶,做皇帝的当然是喝不下的。亭幽闷闷地放下杯子,低着头思忖着怎么开口效果更好。一年多没见,亭幽觉得定熙帝陌生得跟仿佛十年没见一般,以前他虽然冷淡,又爱讽刺人,但周遭的气势并不如今日这般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难以靠近。亭幽还在沉思,但定熙帝的耐性显然不怎么好,静默不到片刻,便霍然起身,欲往外走。亭幽大惊失色,若真就这般了了,她何苦做那许多表面功夫,历史好似总在重演,上一次是为了弄筝,这一次又是为了父亲,可既然下定了决心,自然再容不得&ldo;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rdo;的思想。亭幽从后面抱住定熙帝的腰,贴了上去,说不出话来,眼泪一颗颗往外滴。亭幽的脸在定熙帝背后蹭了蹭,虽然心底不想承认,可是这样抱着他,只觉得真好,但是那眼泪不知是在泛酸,还是在哀悼自己将要失去的自尊,亦或者是她做的戏。定熙帝的背僵了僵,半晌才转过身,又半晌,才抬起手,轻轻抚了抚亭幽的背。两个人像极近,又似极远。&ldo;臣妾想皇上了。&rdo;亭幽吸着泪,低声道。定熙帝的手僵了僵,收了回去。亭幽感知到了,心里只以为定熙帝是被她的话触动了,定熙帝爱听什么,亭幽自以为还是知道的。&ldo;以前是臣妾不懂事,总是使小性儿气皇上,可那也是臣妾妒忌的原因。&rdo;亭幽的最后一句仿佛在急急解释,总是要表明自己那般是为着爱慕皇帝陛下,&ldo;以后臣妾再不敢了,皇上能原谅臣妾么?&rdo;原谅吧,原谅吧,既然能原谅自己,自然也就不会一边儿临幸着女儿,一边杀人老爹了。亭幽这番话说得婉转动人,即表明了自己一心恋慕定熙帝,又认了错,当初闹得那般僵,不就是因着自己的性子倔么,亭幽自以为定熙帝既然能设局逼她认错,又能半夜私会于崇真寺,自然会顺坡下驴,却不想被定熙帝推了一把,踉跄了几步跌坐于床畔。&ldo;说这些话,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rdo;定熙帝的声音冷冷传来,亭幽抬起头就望入了定熙帝满眼的讽刺和厌恶里。恶心?亭幽自然是恶心的,恶心自己。&ldo;不必虚情假意,不就是想替敬国安求情么,只要伺候得朕高兴了,朕可以考虑。&rdo;定熙帝背负着手,俯视着亭幽,&ldo;都说敬家会□女儿,你该庆幸朕还没玩腻。&rdo;一个&ldo;玩&rdo;字将亭幽脸上好容易养出来的血色击退得干干净净。&ldo;你这身衣裳极好,知道该怎么伺候朕么?&rdo;定熙帝的声音扬了扬,嘴角翘起一丝笑容。亭幽只觉得这话可恨又可怖。定熙帝既然将话挑明了,亭幽若再不识相,就是自寻绝路了。怎么伺候自然是知道的,也确实被□过,只是亭幽从没想过会用上。亭幽站起身,将眼泪抹了干净,手指搁到颈部,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想要解开自己的衣服。定熙帝已经重新坐回了木椅上,看着亭幽,勾出一丝冷笑,&ldo;不必,瘦得这么难看又皮粗肉糙,脱了反而碍眼。&rdo;亭幽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的确粗糙了许多,再不是宫里那位细皮嫩肉的娘娘了。心底泛起的感觉,亭幽无心去品评,勉强压了下去,乖顺地走到定熙帝跟前。一站,一坐,自己居高临下,定熙帝自然会不豫,这是伺候的忌讳,亭幽选择侧坐在定熙帝腿上,见他没有反对,这才又进了一步,缓缓靠过去,想要亲一亲定熙帝的唇角。营造一丝亲密,更利于下一步的伺候不是?眼看着即将靠近,定熙帝却侧了侧头,避了开去,脸上的嫌恶表现得极为明显,亭幽想忽略都不行。亭幽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头,怕自己再忍不住。&ldo;还不下去!&rdo;定熙帝冷冷道。亭幽赶紧站起身。&ldo;怎么伺候朕才高兴,你不知道么?&rdo;定熙帝看了看亭幽,又低头往自己的腿间瞧了瞧。亭幽脸一白。想起以往,自打那回在书房当着靳太师的面被定熙帝掇弄后,他在这事上倒没再逼过自己,可每每欢、爱时,总爱说,&ldo;阿幽,替朕吃一吃,吃一吃。&rdo;那时亭幽自然是不理会的,同样的举动,那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堪,也或者只当是一种趣味,不过因着不喜欢定熙帝当时得意的模样,亭幽从来没许过。可如今这般,除了赤、裸、裸的羞辱,便是冰冷的骇然。亭幽的手颤了颤,闭了闭眼睛,脑子里浮现出敬夫人的模样,母亲其实是挺柔软一个人,否则也不会让敬老爷的小妾在敬老爷这般大年纪下还生出儿子来,她在家里的生活其实过得也不如意,但若自己的父亲真去了,她只怕就更活不下去了。远在永安的亲戚也并非什么良善,敬夫人返乡家里没个主心骨,只有受欺负的份儿。亭幽缓缓跪坐到地上,垂着头,伸出手,解开定熙帝的腰带。那物件已经忍不住想跳出来了,亭幽颤巍巍的握住,低下头。&ldo;全部含住。&rdo;定熙帝显然不满意亭幽轻点浅舔的举动,抓了她的头发,将亭幽的头使劲儿按向他的胯、间。亭幽被迫得喉咙一疼,呛出了眼泪,再看着那红黑的物件,眼前浮现了无数张俏脸,无数张嘴都曾经吃过它。心底泛起的恶心再也忍不住,亭幽忍不住退后身子,干呕了出来,可一下就察觉了自己的举动有多错误,亭幽飞快地想再含住,却被定熙帝一脚踢在胸口,喷出一口热血来。定熙帝的声音也同时从头顶传来,&ldo;不想伺候就滚。&rdo;亭幽胸口火烧火辣的疼,捂着胸口抬起头时,定熙帝已经穿好了衣服。大概是亭幽的脸色太过苍白,嘴角的血又太过鲜红,这样的对比看起来太过骇人,定熙帝往外走的脚步居然停了停,俯□抱起亭幽走向床边。亭幽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害怕地往后靠了靠。到如今才发现,以往定熙帝对自己真的算是不错了,今日才发现他真正无情时的恐怖来。明明俊美无双的脸,如今在亭幽眼里看来却狰狞可怖。&ldo;王九福,去传周草易。&rdo;定熙帝大声对外道。☆、定熙帝今夜出宫,不仅带了王九福,还带上了周草易,至于为何带上这位太医,王九福其实也不明白,只当定熙帝是担心敬贵妃的身子。定熙帝楚恪自然是在担心亭幽的身子,担心她伤还没好,又担心当初她的内亏还没补上,带上周草易本是想让他先替亭幽把把脉,可谁也没料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般。亭幽仰躺在床上不敢着声,连动一动手指都不敢,定熙帝坐在木椅上,也不出声,只静静看着她。这压抑扭曲的宁静,在周草易进门后才打破。&ldo;她吐了血,你替她看看。&rdo;定熙帝扫了一眼周草易。周草易趋步上前,看见了亭幽嘴角已经干涸的血渍,再也顾不上礼节,没搭手绢,便诊脉了。&ldo;贵妃娘娘并无大碍,前些日子娘娘心绪郁结,今日这一吐,反而将淤血吐了出来,待臣再开副方子,吃两服后便不碍事了。&rdo;这么说,自己还是因祸得福了,亭幽躺在床上不无讽刺地想。周草易退下去后,亭幽也坐起了身,冷眼望着定熙帝,事到如今,求也是无用的,自然就不用再假装了。定熙帝看着亭幽的冷然,不怒反笑,亭幽瞧不懂那笑容,像是自嘲,可他有什么可自嘲的。定熙帝的手指敲在那木盒子上,&ldo;怎么,既然想求情,连新割一段头发都舍不得。&rdo;亭幽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得定熙帝继续道:&ldo;既然你想绞了头发做姑子,明日朕就让圆觉给你剃度。&rdo;若王九福在此必定大惊,亭幽想剃度的事,他最后也没同定熙帝说,却原来定熙帝早就心知肚明了。亭幽想剃发为尼不假,可定熙帝如今这般肯定地让她去,她心底反而酸涩不堪,到这般地步,居然还存着妄想的情感,亭幽自己也想自嘲地笑笑,却牵不动嘴唇。良久后定熙帝忽然起身坐到亭幽的身边来,定定地瞧着她,掰住亭幽的下巴,迫使她对望向自己的眼睛。&ldo;朕没有容人之量,也做不到成人之美,从此你好自为之。&rdo;亭幽的下巴被放开良久后,才从定熙帝的话里回过神来。他的人自然是早就走了。什么容人之量,什么成人之美,话里明显有话,亭幽想或者这里面有些误会,可无论澄清与否,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她不想再回到那里,让心一上一下在油锅里再煎熬。次日,亭幽在圆觉亲自主持下,削去了三千青丝。两年后,永安。王九福心里诅咒着这贼老天,路赶得好好的,忽然就打起了密密匝匝豆大的雨点子,打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一行人此时恰好走到石林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两个侍卫脱了衣裳,撑在定熙帝头顶上,勉强为定熙帝遮了遮,但实际毫无效果,雨斜着飞进来,将人湿了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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