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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般的目光看了看她，立刻移向一边。女人？说实话，连曾经有过多少女人他都不记得，哪里还知道她们的名字。&ldo;二十年，不，是二十一年了，&rdo;谢小玉露出有趣之色，声音也更加悦耳，&ldo;她为你抛弃奄奄一息的我，如今我还记得她，你竟不记得了！&rdo;&ldo;二十一年？！&rdo;张洁吓了一跳。随后，她立刻忍住笑，看看愣着的黑风‐‐自己竟想歪了！&ldo;对，整整二十一年，&rdo;见他们吃惊，谢小玉冷笑，&ldo;若非他们将我当成你，你早该死了，可你活了下来，而我却身中离心散，生不如死！&rdo;&ldo;身中离心散？&rdo;张洁叫出声。她终于想起来了。‐‐&ldo;服下离心散的只怕是小尘之弟，而走失街巷的是你！&rdo;沈静山苍老的声音浮在耳畔。谢尘！小尘！沈姑娘的丫鬟，将他弄丢的人！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黑风自然也知道了。他说他是影子，因为当年五大门派将自己当成路遥之子，全力追杀，最终他们却错将他当成了自己，给他灌下了离心散。&ldo;想起来了？&rdo;谢小玉观察着他的神色，&ldo;当初，我差点为你而死，可沈家那些人，没一个人想到我！&rdo;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ldo;我只是做了你的替身，就像影子一样，可有可无。&rdo;&ldo;而她，我唯一的姐姐，也丢下身中剧毒的我，将你抱走！&rdo;悦耳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满含怨恨，&ldo;为了你，她竟顾不上陪我最后一刻！&rdo;&ldo;我那年才五岁，那天，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心中仿佛有千万把刀在刺……千万根针在扎！我难受……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喂我喝那种折磨人的东西，我痛，我痛得昏了过去！&rdo;那美丽的桃花眼中，又露出恐惧之色。张洁目光一黯，她虽然不知道离心散是什么毒，但从他的语气也能听出来，他当时一定痛苦至极，倍受折磨。他们竟如此狠心对待一个五岁的孩子，不肯给他一个了断！她却不知道这是因为众人恨路遥的缘故。路遥滥杀无辜，不知多少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所以才会这么对他的儿子。终于，谢小玉回过神，冷笑：&ldo;所以，我开始恨！凭什么要我替你死！还有我姐姐，她竟然为了抱你逃走，丢下她唯一的亲弟弟！&rdo;沉默。张洁抬头看着他：&ldo;可他也是无辜的，那是百毒山庄的毒啊。&rdo;&ldo;若不是为了他，我怎会莫名让人灌下离心散，我姐姐怎会弃我不顾！&rdo;他几乎是大声喊起来。半晌，他平定了情绪，忽然又冷笑。&ldo;你们都以为我中了离心散，活不成了，没人来管我，但我却活了下来！&rdo;&ldo;我师父，百毒山庄的陈长老，他见我年幼，不忍，便偷偷用百毒山庄的独门解药救了我。可惜我天生筋脉异常，不能习武，自然也不能拜入百毒山庄门下，师父便教我使毒防身。&rdo;谢小玉说到这里，摇摇头似十分惋惜：&ldo;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弄错了，可我姐姐已自尽，师父心地良善，他叫我保守这秘密，我苦守了十年！&rdo;&ldo;等到他老人家仙去，我又不甘心了，日夜都想寻到你，可那时你已没有了消息，我知道那时将这秘密说出去，以我的地位，谁也不会相信我，&rdo;他笑了起来，&ldo;直到云台的消息传出，我才知道是你！这二十多年，我姐姐一心救的，不是沈姑娘的儿子，竟是沈老头的孙子！&rdo;说完，他大笑。&ldo;当年，我是你的替身、你的影子，她们都为了保全你，而弃我不顾！&rdo;他咬着牙，面上露出得意之色，&ldo;如今，你的亲弟弟也成了你的影子，哈哈哈……&rdo;&ldo;把解药拿来。&rdo;冷冷的声音。&ldo;他活不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rdo;他笑得开心又愉快，&ldo;我这一路将他们引来，他们已经知道你在洛阳，对了，你还受了伤，躲不过的！&rdo;听着这疯狂的声音，张洁脸色发白，看着黑风。寒星般的目光骤然冻住，如利剑一般，他缓缓向谢小玉走去。谢小玉却似根本没看到，又大笑起来：&ldo;我报仇了，我终于报仇了……&rdo;黑风看着他半晌，淡淡道：&ldo;将解药拿来，我让你如愿就是。&rdo;&ldo;黑风哥哥！&rdo;张洁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他。&ldo;已经迟了，&rdo;谢小玉却神秘地冲他眨眨眼，&ldo;没有解药，你不知道？&rdo;二人一愣。&ldo;方才我没跑，只因我早知跑不掉的，&rdo;见他们如此，谢小玉更得意地笑起来：&ldo;但，你也会死，过不了几天，你们都会死！&rdo;窗外，隐隐传来欢笑声、歌管声、锣鼓声，相衬之下，使这疯狂的笑声显得格外诡异。卷入莫名的仇恨，谢小玉是无辜的，他又何尝不无辜？笑声，骤然顿住。妩媚的眼睛僵硬地瞪着前方，目光空洞，文静的脸已惨白，却依旧带着得意的笑容。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口中源源不断地淌下，发出&ldo;汩汩&rdo;的声音。张洁吓得惊叫：&ldo;他，他死了！&rdo;看着这可怖的死法，她胃中一阵翻腾有些想吐，身子晃了晃就要晕倒。黑风立刻转身挡在她前面，将她紧紧拥住。他依然僵硬地站着，黑色的血液流过他的胸前，缓缓滴到楼板上。看来他从进门就抱定必死之心，甚至做得更彻底，至死还是想嫁祸于黑风。&ldo;黑风哥哥……沈大哥，&rdo;她有气无力地望着昏迷的沈忆风，&ldo;他……怎么办？&rdo;沉默。他手一挥，谢小玉直挺挺倒下，几乎同时，床上被子掠起，落在尸体上将他盖住。他放开张洁，缓步走到昏迷的沈忆风旁边。尸体那恐怖的面貌已看不见，张洁这才少了些害怕。她也走过去，看看他，又看看沈忆风：&ldo;黑风哥哥……&rdo;他不言语，只静静地看着沈忆风。烛光中，同样的俊美，同样修长的双目，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相映成趣。然而不同的是，一个明净如湖水，一个清冷如寒冰。谢小玉死了，已没有解药。想到这里，张洁不由更担心。半晌。&ldo;你先出去。&rdo;淡淡的声音。张洁有些犹豫：&ldo;可……&rdo;&ldo;我救他便是。&rdo;听他这么一说，张洁惊喜万分，立刻听话地走了出去。她自然不会回房，只焦急地在门外站着。他怎么救呢？她很想进去看看，但又怕惊动了他，害了沈忆风，况且他叫自己出来，或许会有什么尴尬场景，进去太不好意思了……正胡思乱想，面前人影一闪，她吓了一跳。原来是凌易。他见张洁站在门外，不由皱眉：&ldo;教主？&rdo;&ldo;他在救人。&rdo;凌易愣住。&ldo;是沈大哥中了毒，没有解药，他……&rdo;&ldo;你！&rdo;凌易那麻木的脸竟面色大变。张洁不由害怕地往后退一步，愣住。门忽然开了。&ldo;黑风哥哥！&rdo;张洁一看他，不由吓得叫起来。英俊的脸已有些泛青，额上满是汗粒，目中隐隐带着红丝。他微微一笑：&ldo;没事。&rdo;&ldo;可是你的脸‐‐&rdo;&ldo;用了太多真气，&rdo;随口解释过，他又转向凌易：&ldo;送他回去。&rdo;&ldo;教主。&rdo;凌易不动。俊美的脸又有些沉了。凌易立刻不再犹豫，进去将仍在昏睡中的沈忆风抱起，走出门来。忽然，他停住脚：&ldo;郑盟主说他在江府。&rdo;说完，人影已不见。张洁愣住。郑少凡来了？想起那双漂亮温柔的眼睛，她愧疚万分：一声不响离开这么久，竟还很久没想过他。可他似乎并没有怪她，而且还告诉她自己在江府，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该……她有些犹豫，转脸看向身边的人。寒星般的目光也定定地看着她。许久。&ldo;去吧。&rdo;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说完，他迅速转身走回里面。张洁呆呆地站在门口，她看了看凌易走的方向，又看了看门里的人，默默垂下头。一双小手轻轻拉着他的手臂。他转身看着她。&ldo;你……&rdo;&ldo;我……&rdo;她低声道，&ldo;我等你伤好了再回去。&rdo;&ldo;你不必。&rdo;淡淡的。她不言语。半日。渐渐，修长的双目中升起笑意。沉默半晌。他忽然道：&ldo;你先出去。&rdo;&ldo;我不走。&rdo;她拉着他不放。&ldo;好，&rdo;唇角一扬，声音有些沙哑，&ldo;我要疗伤，你莫要进来打扰。&rdo;想到他那极差的脸色，张洁立刻点点头：&ldo;我在门外替你看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