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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明捂着脸。杰少的意思是要将他们三个人组合成一个爱人吗？……这会不会太混乱了？！常海涛、巴尔和项文勋的脸像走马灯似的不停在他的眼前乱晃。杰少见他想得脸都皱起来了，忍不住道：&ldo;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回答也没关系。&rdo;王小明按了按太阳穴，冷静了会儿，道：&ldo;其实我觉得，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呃，就好像有些人喜欢花钱，但有些人喜欢存钱。你刚才的问题，也许有的人会原谅，有的人不原谅……最主要是看，那个人能不能原谅。&rdo;他说完，还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ldo;我随便说的，说得不好……&rdo;&ldo;我不知道。&rdo;杰少淡然地望着窗外的浮云。虽然刚刚王小明就已经猜出那个故事的主角是他，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吃惊。他迟疑着问道：&ldo;那个爱人，是陶乐吗？&rdo;&ldo;……是。&rdo;杰少淡淡道，&ldo;陶乐，逃了……他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选择了逃，逃出国。&rdo;王小明沉默。因为他想起了常海涛。但是从立场上来说，常海涛是被害者，不是加害者。杰少的记忆被开了闸，手微微颤抖起来，&ldo;后来我父亲欠了债……&rdo;王小明惊愕地看着他全身抖得非常厉害，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他紧忙搭住他的肩膀&ldo;你怎么了？&rdo;杰少猛地挣开他，胸膛剧烈起伏，蜷缩在沙发里好久才平静下来。&ldo;对不起。&rdo;他虚弱地站起来，&ldo;我要回去了。&rdo;王小明双手伸在半空，不知该不该扶他，&ldo;你没事吧？刚刚……&rdo;&ldo;没事。&rdo;杰少轻轻扯动嘴角，朝门的方向走去。王小明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踉跄着打开门，又关上门。&ldo;你该不会在同情他吧？&rdo;巴尔抱胸站在走廊里。王小明惊讶地回头，&ldo;你怎么会出来？&rdo;……巴尔咬牙道：&ldo;我说过，门和书房之间的距离不止五米！&rdo;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么？！王小明缩脖子。&ldo;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陶乐是他自己选，自己喜欢的，怪得了谁？&rdo;巴尔想起杰少那种要哭不哭的样子就嫌烦。王小明鼓起勇气反驳道：&ldo;人又不是神，会犯错也是很正常的。而且人的感情又不是超市买东西，想买就买，有时候是生不由……&rdo;他望着巴尔越来越靠近的身影，将话慢慢吞了回去。&ldo;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的胆子大了很多，音量也大了很多？&rdo;巴尔笑得森然，&ldo;尤其是在我说了尽量不打你之后。&rdo;王小明下意识地想抱头，但是胳膊刚抬起，就看到巴尔眼中冷光更盛，只好又放了回去，嗫嚅道：&ldo;我只是实话实说。&rdo;&ldo;哼。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个人只是来博取你的同情，骗取你以后的帮助吗？&rdo;王小明道：&ldo;我觉得他不是这种人。&rdo;&ldo;那他是哪种人？可怜人？&rdo;王小明点头。&ldo;那他已经成功了。&rdo;巴尔打了个响指。王小明身体一缩。他没忘记，昨天晚上他就是打了个响指，把陶乐给变走的。巴尔皱眉道：&ldo;你怕什么？&rdo;&ldo;怕你把我变走。&rdo;他很老实地回答。……要是能把你变走，你觉得我还能留你到现在么？！巴尔嘴唇抿成一条线。自从生活中冒出一个大魔王之后，王小明察言观色的水准提高很多。所以他一看到巴尔的嘴唇变薄，就知道大事不妙，转头正要走，整个人就被巴尔抓住拎了起来。王小明吓得双手乱抓，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就拉‐‐门开了。露出褚昭错愕的脸，和放在门铃上还有按下去的手。&ldo;你……&rdo;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因为王小明正飘浮在半空中，满脸通红地瞪着他。……咕噜。王小明和褚昭同时咽了口口水。一时之间，谁都没想出应该怎么解决眼前这个僵持的局面。巴尔突然松手。王小明落回地上，晃了晃身子，才干笑道：&ldo;你找我？&rdo;&ldo;啊，你找我。&rdo;褚昭像鹦鹉学舌般地学了一遍。……王小明努力地摆出笑脸，&ldo;什么事？&rdo;&ldo;啊，什么事呢？&rdo;褚昭这次加了一个&lso;呢&rso;字。……王小明笑出一身冷汗，&ldo;你刚刚没看到什么吧？&rdo;&ldo;我刚刚……&rdo;褚昭神智猛然一省。听说妖怪们都不喜欢在凡人面前显露真身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被看破了，说不定会杀人灭口。这样一想，褚昭身上也全是冷汗了。王小明紧张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褚昭突然挺直身体，&ldo;我在梦游。&rdo;然后举起双臂，平伸，摆出僵尸的姿势，慢慢转身，一跳一跳地回房间去了。……王小明关上门，虚脱地靠着门板，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好半晌才问巴尔道：&ldo;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rdo;巴尔耸肩。回到房间的褚昭懊恼不已。就算对方是妖怪，他也不该做出这么愚蠢的动作！‐‐真是丢人丢到妖怪界了。明白（上）由于房东将租金和定金都退还给了他，所以王小明手里算是有了闲钱。四千多块钱。王小明琢磨着可以把买psp的事提上日程。书房里突然传来咚得一声。王小明的脑袋也轰得一声。他急匆匆地跑进书房里看，电脑的显示器和主机都好端端地放在地上，但是书桌塌了。……巴尔道：&ldo;又被打死了。&rdo;&ldo;……&rdo;他顿了顿，又补充道：&ldo;我没拆电脑。&rdo;&ldo;……&rdo;王小明仿佛看到拽在手里的四千块化成了一张催款单。他靠着门框定了定神。不知道这张书桌要多少钱，看项文勋的品味，应该不会便宜吧。巴尔见他半天不说话，不高兴了，&ldo;你在心里骂我？&rdo;&ldo;没有。&rdo;王小明无力地摆手，&ldo;我在想我得做多久才能陪得起这张桌子。&rdo;看着他因为担忧而皱起的眉头，巴尔莫名地觉得自己矮了一头。好像自己是被圈养还无理取闹、四处闯祸的小孩。该死，谁让他赔了？他相信项文勋那只狐狸绝对不会为了区区一张书桌而翻脸，说不定为了讨好他，还会送来一房间的书桌给他砸。巴尔越想越不爽。想当初，他天堂地狱两头来回砸，米迦勒和路西法也没说要赔什么。‐‐只是联手把他打得半死。王小明决定把psp从购物单上撤下来。原先还觉得怀里揣着四千块，算是小有富余，现在才知道，这四千块压根是放在修理厂的，只是不知道修的是什么而已。巴尔努力地抬高自己的地位，&ldo;哼。这些付出只是小小的投资。只要你顺利爱上……&rdo;微顿，&ldo;以后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rdo;王小明道：&ldo;如果我和项文勋真的成了，那以后不是我想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吗？&rdo;巴尔噎住。无数种情绪在他那双浓黑的眼眸中风起云涌，最后化作危险的光芒，&ldo;你觉得他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吗？&rdo;王小明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气愤。&ldo;我可以给你整个人界！他能做到吗？&rdo;巴尔的气势不断增强。王小明呆傻了。巴尔仿佛用站在世界顶端俯瞰人界众生，傲慢道：&ldo;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给得起你！&rdo;黑色羽翼无声扬起，将他身后的窗户连带阳光一并遮挡住。王小明整个人被笼罩在羽翼下的阴影中。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颤声道：&ldo;我不要全世界。&rdo;他可不想变成东方希特勒，那太恐怖了。巴尔的翅膀微微收敛，&ldo;那你要什么？&rdo;&ldo;我想要……&rdo;王小明眼神闪烁了一下。从小到大，他虽然从未在嘴上承认过，但事实上在心里，他很清楚想要的东西很多。父母的关爱，兄长的疼宠，朋友的接纳……还有无敌的好运。可是在此刻，这些愿望像走马观花一样从脑海中闪过，踏水无痕，最后留在喉咙里，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而脱口的却是：&ldo;我想要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rdo;……他可以给他全世界，但是喜欢的人‐‐该死的，那不还是项文勋吗！巴尔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他刚刚夸下能给项文勋所不能给的海口，他就给了他这样一个答案。王小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ldo;你怎么了？&rdo;巴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收起翅膀，径自到客厅坐沙发。王小明最怕冷战，以前和室友一起住也是。只要寝室里有谁黑了脸，阴沉着不说话，他心里就憋不住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