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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见了常留瑟反倒没什么动作,甚至连一句追问都没有。
而以常留瑟的厚颜程度,更是再不提起对鲤鱼精吐露的心思,只一味追着垂丝君,讨一些小盒的宝物与金银叶子,那模样倒让男人有些招架不住。
所谓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怕只怕以常留瑟这般细水长流,不待陆公子大仇得报,崖下洞里的宝藏就已经所剩无多了。
好在春季正是「放生」的佳节,垂丝君只又在山中留了几日便脱走避难。
余下常留瑟暗自欣喜于那番婉转的告白,并没有招来男人多大的反感。
青年与殷朱离的对谈并非纯粹的率性之言。
爱摹垂丝君的心其实是早就有了的,初时复杂且微,并不能立刻悟出其中的渴切,然而日久天长,尤其是经过了那袋子寿桃之事后,常留瑟就完全肯定了自己的心思。
喜欢垂丝君,要做彼此最重要的伴儿,至于你侬我侬也好,打情骂爱也罢,总之是要比现在更贴近的关系。
想要把这事挑明了说,却又怕不知深浅坏了好事,便想到利用鲤鱼做个声筒,去看垂丝君的反应,若不好了就当作毫不知情,若是好了……再作下面的计较。
而现在的情况,应该可以再近一步了罢。
所有春日的痴想,仅存在于垂丝君留在山中的那短暂日子,独自的练功终究是乏闷,好在棋叟及时向常留瑟重提了那十六间机拓屋的事。
第二天早上,青年作了些整备再次尝试,竟轻松地达到了月前难以企及的程度。
四间重赏木屋之中,首先打开的是考验轻功的水阁。
剑阁也已经攻到了第三间。
棘手的是考验体力的机拓。
而门口缀满了机巧锁具的西面屋子,也让青年屡屡束手无策。
他甚至曾经一度想着先去看看屋子里究竟有什么宝贝,若是寻常,便不再去浪费气力。
一夜满月,他耐不住好奇,将来打开的那几个屋的窗纸统统舔了洞。
朝里面张望。
所有的屋里都是黑漆漆,空荡荡,至多是放着点杂物木箱。
唯独西边头里那间不同。
常留瑟遛到那里时已近子夜,月也偏到山那边去了,唯这屋里却透着一片青光。
青年在崖下洞里熟悉了这颜色,知道屋里有夜明珠,可凑近去看,却还是吃了一惊。
那竟是间布置奢华的卧室。
因是夜晚,月光将一切都清减了换成素雅的浓淡,却依旧掩不住陈设的光华。
精帘玉床真珠帷,看得常留瑟双眼发直,恨不得立时搬了就走。
然而一片奢华中最引人瞩目的,却还是搁在床正中央,漳绒绣品檀木架上的一架凤首箜篌。
常留瑟所见的青色光芒便是从这架箜篌上发出,他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箜篌,甚至说不清这究竟还算不算乐器。
器身通体不知由何种材料铸成,呈现由青至蓝的渐变,琴盘两侧各嵌七粒夜明珠,其间又用白银镂出藤蔓花叶,边上系着银丝穿了、绾成三串的琉璃宝珠,颇具西域风情。
琴首则是一尊细腻打造的白银凤凰,口衔灵芝的造型却有几分似曾相识。
常留瑟痴痴地看着,心里那久违的刺痛感突然又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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