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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撐過去之後呢？蘇總，您總要為自己打算一下，您這身體……真的得去醫院做治療了。」

屈含雪的聲音中已經透著一絲哭腔。

蘇天海無奈地笑笑，「小雪，不是我不想去，是實在是……我這病根本就治不好，就算是我去了醫院配合治療，也只是在病床上躺著等死。」

「你知道的，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而且，我也不放心蘇驍，他那性子，如果我把公司交給他，他根本就承擔不起這份責任。等晚個幾天，我好好跟爾爾談一談。」

……

站在門口的蘇爾如遭雷擊般，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像是剛粉刷過的牆壁。

不！

這不可能是真的！

一定是我爸在騙我！

他看起來挺好的，為什麼會……不！絕對不可能！一定是我爸在騙人！

淚水蓄積在眼中，酸澀又難受。

蘇爾仰起小臉，拼命地想要將淚水逼回去，可她越是這樣，淚水洶湧得越發厲害。

她猛地推開門走進去。

辦公室里的兩個人被驚了一跳，錯愕地望著從外面走進來的蘇爾。

蘇天海和屈含雪對視一眼。

屈含雪在心裡嘆了口氣，輕聲說道：「蘇總，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從蘇爾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屈含雪忽然停頓了一下，似是想說什麼，嘴巴微微張了張，卻一句話也說出口，胸口酸澀得厲害。

一直聽到身後輕微的關門聲，蘇爾這才緩步走到蘇父面前。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眼睛很亮，任由淚水在面頰上肆意流淌。

淚水淌進嘴角，鹹鹹的，澀澀的。

這是蘇天海這個當父親的，第二次見到女兒掉眼淚，第一次是十年前，他強行將她從吳家帶走。

蘇天海心裡泛起一陣酸楚，怎麼都不敢去看女兒的眼睛，心裡莫名有些發慌，甚至生出一絲悔意，當初為什麼就不讓爾爾知道呢？

蘇爾吸了吸鼻子，纖眉緊緊蹙起，帶著哭腔說道：「爸，為什麼？你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剛才不是在無意中聽到，你還想瞞我到時候？」

「爾爾，爸爸不是有意要瞞你，爸爸……」

蘇天海張了張嘴，想要解釋。

可蘇爾卻一點都不想聽，她用力地咬著唇角，面色淒楚，「爸，您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您突然倒下了，而我又在身邊呢？」

養父的死已經成為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她不想自己的親生父親有一天死了，也會成為遺憾。

「爾爾，不會的！爸爸不會這麼輕易死掉，爸爸的身體爸自己心裡很清楚……」

蘇天海還是想要解釋，可面對女兒痛苦不堪的眼神，他第一次發現解釋根本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