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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解药灌下去，西门药身上的毒总算都被清除了，人也渐渐苏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好些不认识的面孔。&ldo;怎么回事啊？&rdo;西门药就感觉自己好像是从万丈悬崖上刚刚滚下来似的，全身酸痛，头昏脑胀。&ldo;问你才对吧。&rdo;肖末一脸佩服地看他，&ldo;刚刚从鬼门关回来就不记得自己怎么回事了？&rdo;&ldo;啊？&rdo;西门药坐起来，伸手扶住额头，&ldo;哇……我的头怎么那么痛啊？&rdo;&ldo;可能是因为去毒造成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rdo;公孙过来给他把脉。西门药抬头看了看众人，显得相当茫然。&ldo;你不记得了？&rdo;白玉堂皱眉走过来，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给他听。只见西门药睁大了眼睛，&ldo;真的假的？&rdo;董旭赶忙问，&ldo;你傻了啊？有人给你下毒你不知道，从我那儿出去后你上哪儿了？都说清楚！&rdo;众人也都点头，觉得这一点至关重要。&ldo;我没去哪儿啊。&rdo;西门药搔搔头，&ldo;对了……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画舫上的么？&rdo;&ldo;什么画舫？&rdo;白玉堂皱眉询问，&ldo;你在上面喝了酒？&rdo;&ldo;嗯，我见那画舫别致，又有姑娘招呼喝酒，就上去了，正好瞧见一位书生也在饮酒，就与他们一起坐下喝了两杯。&rdo;&ldo;你是说，那画舫有姑娘陪酒，然后有个书生在喝？&rdo;展昭问了一句。西门药就见这人身材个头都和白玉堂十分接近，年纪轻轻，样貌清俊显得挺温和的，一双大眼睛看着挺讨人喜欢。他想了想，又看了看白玉堂，虽然头还很痛，但还是敏锐地意识到‐‐莫非这人就是展昭？西门药很感兴趣地打量起展昭来，心里纳闷，什么样的人，能把个自由自无法无天的白玉堂一直留在开封府那么多年，连陷空岛都不回了。展昭问了话，见西门药不回答，只是盯着自己傻看，也有些不解。&ldo;咳咳。&rdo;肖末咳嗽了一声，打断西门药打量展昭，&ldo;问你呢！&rdo;&ldo;哦……是啊。&rdo;西门药点头，&ldo;书生看着挺年轻的，斯斯文文，说是进开封来赶考的。我喝的是竹叶青，好像喝了几口就睡着了。&rdo;&ldo;你真行啊，不认识你就敢喝别人的酒？&rdo;董旭一脸佩服地看西门药，&ldo;那书生给你下毒了，你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他？&rdo;西门药一头雾水，&ldo;说来是有些古怪，我当时怎么了呢？跟被鬼迷了似的，怎么就会上了那画舫喝了他给的酒呢？奇怪。&rdo;&ldo;有什么问题？&rdo;白玉堂问展昭。&ldo;哦，因为最近秋试将近了，各地才子都聚集到了开封，所以皇上前几天刚刚下令，所有画舫、窑馆、娼寮，不准接待喝花酒的书生，更不准有书生醉酒闹事，有辱斯文。&rdo;展昭道，&ldo;如果发现了，就有可能要取消秋试的资格，所以基本来开封的书生都不敢去烟花之所。就算有，也必然打扮得不像是书生，以免被人认出来。&rdo;&ldo;所以那书生足够可疑了。&rdo;赵普让影卫详细询问了画舫的特征，然后就去查找。展昭和白玉堂到了屋门口，对视了一眼，这次最令他们怀疑的倒不是什么书生或者画舫，而是今天下午遇上的那个疯癫才子。特别是，他拿赤炼果来恶作剧，就好像是有意帮了他们的忙似的。公孙也走了出来，告诉两人，&ldo;赤炼果这药材，整个开封可能也就在刚刚那一片山区才有，最多不到一两棵，下午那疯书生，绝对不是只恶作剧这样简单。&rdo;展昭抱着胳膊就纳闷了，&ldo;他怎么知道的呢？&rdo;公孙也是摇了摇头，&ldo;他很有些深不可测。&rdo;&ldo;他第一次见我们，就知道包延住在开封府，也知道赵普的身份……&rdo;展昭皱眉，&ldo;幸好让白影和黑影跟踪他去了。&rdo;之后，展昭和白玉堂先出了客栈，进入了那烧成一片废墟的驿馆查线索。欧阳少征站在门口指挥众人清理废墟，脑袋上还冒烟呢，倒不是让火燎了，而是刚刚端水灭火给热的。&ldo;谁他娘的缺德放火。&rdo;欧阳少征骂骂咧咧的。展昭和白玉堂到了他跟身后，一人一边拍了他一把。&ldo;娘喂！&rdo;欧阳少征惊得一蹦，赶紧回头。见是两人才松口气，&ldo;你俩走路稍微发出一点点声音行不行啊？老子还以为又见鬼了。&rdo;&ldo;见什么鬼啊？&rdo;展昭不解，&ldo;纵火的人有线索了么？&rdo;&ldo;还没，不过天还不算晚，这会儿放火我就不信没个瞧见的人。&rdo;欧阳少征接过一个士兵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把脸，叹气，&ldo;呼……热死了。&rdo;&ldo;你灭火还挺有一套的么。&rdo;展昭见白玉堂走进火场往四外看，就和欧阳少征攀谈，&ldo;动作比原先那些巡城军快多了。&rdo;&ldo;那是，我在边关的匪寇外族就喜欢放火，这灭火有技巧，除了水还要沙子，先掐断了围起来灭。&rdo;欧阳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凑过来问，&ldo;唉，问你个事情。&rdo;&ldo;嗯？&rdo;展昭回头看他，边注意不远处的白玉堂。&ldo;前几天这里是不是吊死了个书生？&rdo;欧阳忽然问。&ldo;嗯，对啊，苏州知府的儿子孔茂。&rdo;展昭回答，&ldo;上吊自尽的。&rdo;&ldo;操。&rdo;欧阳少征说了句脏话，&ldo;老子刚才果然见鬼了！&rdo;&ldo;哈？&rdo;展昭不解地看他，&ldo;什么鬼？你火麒麟还怕鬼？&rdo;&ldo;刚刚灭火的时候，影绰绰就看到火场里站着个书生，穿一身青，飘乎乎在火堆里若隐若现的。起先还以为是个人，后来仔细一看他娘的是个鬼。&rdo;欧阳少征说起来还有些上火。&ldo;你确定他是鬼不是人？&rdo;展昭纳闷。&ldo;老子第一眼看他的时候他就吊在房梁上，后来火那么大，他慢腾腾从椅子上爬下来，不是鬼是什么？&rdo;欧阳少征大呼晦气，&ldo;我今晚上开封府去一趟，你让包大人给我拍两下额头保佑保佑。&rdo;展昭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欧阳少征刚刚说的还正经挺诡异的，又问，&ldo;那人呢？后来上哪儿去了？&rdo;&ldo;后来一阵风吹了大把烟过去，人就没影了。&rdo;欧阳少征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了。&ldo;这么邪门？&rdo;展昭听得直皱眉，余光瞥见白玉堂走进废墟里头了，就赶紧跟了过去。白玉堂在废墟里走了一阵，只是觉得这烧得十分彻底，特别是西边的院子，看来火油只倒在了这一块。为什么单单烧了西院呢？这里是那孔姓书生之前居住的地方，难道是要烧掉他的一些线索？那为何又要害死西门药，如果怕知道什么秘密，董旭知道得更多才对。白玉堂正在出神，忽然听到，&ldo;咔哒&rdo;一声传来。他愣了愣，左右张望，原本以为展昭从后面过来了，可并不是展昭，身后没人。而且声音似乎是从前面传来的，前边是一大堆倒塌的废墟，莫非有人在里边？白玉堂正在疑惑，果然，就看到那对垮塌的黑色焦木耸动了一下。下面还有生还者？白玉堂赶紧跑子走过去，将那些废墟扒开一些，就见下边趴着个人，还完好无损的。&ldo;喂。&rdo;白玉堂伸手拍他，这时候，后边展昭跑了上来，&ldo;怎么啦？&rdo;&ldo;有个人……&rdo;白玉堂伸手一指。展昭也是惊了一跳，竟然还有生还的？赶紧就过去帮着救人。可就在两人伸手去抓那人肩膀的时，忽然感觉手上黏糊糊的，抓到了什么……白玉堂低头一看，只见手上不知道抓到了什么，白色的、软乎乎还热乎乎，其中有些红色的血丝……&ldo;呵……&rdo;白玉堂倒抽了口冷气赶紧抽回手，展昭也蹦了起来，两人同时想到的就是脑浆，这人不是被砸死连脑浆都砸出来了吧，那怎么还没死啊？正在惊骇万分的时候，忽然听那趴着的人突然闷哼了一句，&ldo;头痛啊……&rdo;展昭和白玉堂瞬间脸色白了掰，心说可不是头疼么，脑浆都流出来了。&ldo;还给我，谁拿了我的脑子？&rdo;那人忽然仰起脸来，头上须肉模糊一片，而且貌似还不是人头，人头哪儿有那么大的，跟个猪头似的。只见他伸手扒拉展昭和白玉堂，&ldo;还给我……&rdo;白玉堂往后退了一步，伸手一把将展昭拉过来挡在前面，倒是不怕他是鬼是人，就是怕脏，好么！蹭一手的脑浆，&ldo;猫儿，去看看他死了还是活的？&rdo;&ldo;干嘛我去啊？&rdo;展昭死活不肯，&ldo;要不然找公孙吧，这会儿估计活不了。&rdo;&ldo;还给我！&rdo;那人扑过来，伸着血肉模糊的手就往白玉堂雪白的衣服上蹭，&ldo;脑子，把脑子还给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