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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笙偷偷打量着柳雁欢，今日的柳家大少像是换了个人。换作从前，他哪里会做这温柔细致的活计。

  两人一个专心手中的动作，一个心里藏着事儿，偏偏那拨弄头的举动还透着股亲密劲儿。

  众人都识地挪开了目光。

  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隔帘一把被拽开，几个家仆打扮的人闯了进来。

  四下一搜寻，便直奔柳雁欢和芸笙而来。

  芸笙吓得浑身一激灵，柳雁欢抬手摁着他的胳膊：&1dquo;别动，过会儿就好了。”

  平静的声线在此刻的芸笙听来，无异于救世之音。

  那群人紧盯着芸笙，领头的还打量了柳雁欢片刻。

  &1dquo;芸笙，昨日是你在贾府唱的戏?”

  芸笙眼仁儿一瞪，梗着脖子说：&1dquo;是我，怎么?给我的赏钱难道还想讨回去不成?”

  那仆役摇了摇头：&1dquo;贾老爷请你再到府上一趟。”

  芸笙闻言，气场弱下去半截，却还是咬牙道：&1dquo;贾老爷这是要返场子?我今日的场次已经满了。”

  &1dquo;不。”领头的家仆轻声说，&1dquo;今日卯时，贾夫人被现时就断了气，相关人等都要到贾府去。至于赏钱，放心吧，绝不会亏待你的。”

  芸笙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惧色，接连倒退了两步：&1dquo;断&he11ip;&he11ip;断气儿?我&he11ip;&he11ip;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唱曲儿，没去过内院，你们&he11ip;&he11ip;你们别过来。”

  &1dquo;这话儿你留着去巡捕房说吧，我们只将人带回去。”领头的家仆显然没什么耐心，他一挥手，几个男人就制住了芸笙的胳膊，押着他往外走。

  慌乱间一抬眼，站在一旁的柳雁欢成了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1dquo;大少爷，您相信我，我连杀鸡都不敢，哪敢杀人啊。”

  柳雁欢瞧着那只紧拽着他衣袖的手，没说话。

  倒是领头的家仆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将柳雁欢从头打量到脚，似在寻思他是哪家的大少爷。

  &1dquo;大少爷，求求您，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您替我做个见证吧。”芸笙越说，声儿越低，最后垂着头，一副不敢做声的模样。

  惹上了命案这等腌臜事儿，只要柳雁欢不是个傻的，都会识地绕道走。

  家仆见柳雁欢没动静，哼笑一声，又继续将人押着走。

  刚走了两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1dquo;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当着爷的面儿就抢人，贾老爷就是这样教你们规矩的?”

  家仆停下脚步，一双眼睛忌惮地看着柳雁欢：&1dquo;不知您是?”

  &1dquo;他是城东柳家的大少爷。”芸笙先一步报出了柳雁欢的身份。

  家仆眼眉一挑，拖长声音道：&1dquo;原来是开书局的城东柳家，失敬失敬。柳少爷这是&he11ip;&he11ip;要跟咱走一趟?”

  柳雁欢听着他滴水不漏的说辞，也四平八稳地应道：&1dquo;走一趟倒也无妨，只是不知此去贾府有多少脚程，芸笙又是个受不得累的，我少不得替他雇辆人力车。”

  家仆脸上的笑容僵了，好半晌才做了个&1dquo;请”的手势：&1dquo;柳少爷请便。”

  芸笙如同做梦般坐上了黄包车，他试探性地挽上柳雁欢的手臂，见后者没有反对，便倚得更紧了些。

  眼下的柳雁欢让人摸不出深浅，饶是从前认为柳家大少好拿捏的芸笙，也越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