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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泣声仍然时不时地从帐篷里传来,聂颖低幽的声音响起,席圣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吕博伟要害我爸?&rdo;席圣贤想了想,说:老鼠藏私被我抓住,处置他时发生的一些事让我有种预感,但不能确定。&rdo;聂颖问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爸?&rdo;席圣贤说道:你爸和吕博伟是什么关系?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没凭没据的事我能乱说?说了那就是挑拨离间!而且,当时我有提醒你,难道你没注意?&rdo;我……&rdo;聂颖被席圣贤的话噎住了。席圣贤又说道:倒这个墓你也有份,这么大的一座墓,一旦让警方抓住,不死也无期。你如果不想一辈子毁在牢里,最好另外想办法报仇。你和吕博伟的事我帮不了你,明天我会带你下山,下山后便各奔东西,你就当没遇到过我。&rdo;聂颖没吭声,也没再哭,空气里又恢复死寂。因为是走近道,几人在转折…紧跟着,聂颖又说了句:我只是没地方去。&rdo;关她什么事?席圣贤冷咝咝地盯着聂颖。聂颖不再作声,默默地看着席圣贤。有时候,沉默比说什么都更有效。席圣贤与聂颖站在路中央对峙,很快引起来往路人的注意,甚至连巡逻队都朝她们这里看来。席圣贤的背包里还背着一大包足够让她下半生在牢里度过的古董,自然不敢声张,她暗骂声:操!&rdo;对聂颖说道:跟我来。&rdo;先去服装市场挑了两套不起眼的地摊货,甩给聂颖一套。再拖着聂颖到市场边上的一家小旅馆里把衣服换了,然后又去各市场转悠,淘了一大堆假古董、假玉石、假青铜器。真假东西搅一块儿,装进一个帆布大背包里。她穿着身廉价的地摊货,背着一个四四方方大大的帆布包,乍一看就像是从乡下来城里进货的土包子。改装妥当,席圣贤在路边拦了辆面的,带着聂颖直奔火车站,找黄牛党买了两张卧铺票。她的背包里没有违禁品,顺利地通过安检。进入卧铺车厢,席圣贤把背包往卧铺底下一塞,便躺在下铺床位上闭目养神。聂颖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但以前都是坐软卧,坐硬卧还是头一遭。她坐在席圣贤对面的下铺,满眼不可思议地瞅着席圣贤,半天没回过神来。在她的印象里,走私古董,特别是这种地下出土的文物该是走那种极为隐私、严密堪比地下党工作的运输途径。怎么也没有想到席圣贤居然是用这样的方式偷运文物。感觉到聂颖的目光,闭目养神的席圣贤睁开眼说,餐车在七号车厢,你要是饿了自己去吃东西。&rdo;说话间,又有几个提着行李箱的男男女女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的行李箱蛮大的,没办法放到行李架上,于是也往席圣贤的下铺底下塞。席圣贤探出身子,拽住帆布袋的一角像拽破麻布袋似的把帆布袋往里挪了点,塞到最里面的角落里,然后,继续躺床上挺尸。火车不比高铁与和谐号,车上人多拥挤,各种味道都有。这趟车是晚上发的车,很多人没来得及吃晚饭。火车刚开没多久,就有人冲泡面吃,还有人啃鸡爪,嗑瓜子花生,不一会儿,餐车推过,车厢里又多出股饭菜味。于是,脚臭味、各种食物味以及封闭空间不流通的各种味道全搅在一起。聂颖开始难受,本想学席圣贤躺下睡觉,但她的床尾坐了个中年男人,正端着碗泡面唏哩呼噜地吃着。没一会儿,又来一位老大爷,弯腰问聂颖:我可以坐下吗?&rdo;没等聂颖有所反应,那老大爷就一屁股坐下来,聂颖只好往床头方向挪去。她望着伸长腿、枕着被子和枕头躺在那占据一整长床位挺尸的席圣贤,眼泪涮地一下子就下来了。怕被人发现,她把手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侧着脸,面对窗外,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到十点半,熄灯了,占据聂颖床位的那二人才离去。聂颖收拾起心情,抹干泪,躺回铺位上闭目睡觉。哭归哭,哭完了,该干嘛还是得干嘛。席圣贤除了自己谁都不会相信,更不会对聂颖放心。她没带聂颖去自己常住的地方,出了火车站,席圣贤带着聂颖直奔她在市中心的一处空房子。狡兔三窟,而席圣贤何止三窟。政府为了打压房价,拼命抬高房地产税收和银行代款,可对席圣贤这类人来说,仍是想买多少套就买多少套。她一次性全额付清,银行贷款关她屁事。房地产税收再高,高不过房子增值的速度。再说,她自有发财门道,房产上的这点钱还真看不上。推开门,崭新的屋子,崭新的地板,崭新的装修,崭新的家具,铺着层灰,处处证明这屋子自装修好后就一直空置无人居住。席圣贤把帆包拖进屋子,挑出包里那堆真古董文物,装进背包里,拎上背包就准备出门。她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停下步子,回头说道:如果你没路可走,给你介绍一个人,找耿建辉。这人你认识,你发小的老公,泰拳教练。&rdo;她说完就朝门外走去。刚准备关上门,门就被聂颖拉住。聂颖问道:为什么让我找耿建辉?&rdo;她想起席圣贤曾经送了块价值不菲的葬玉给耿建辉。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席圣贤扯动嘴角笑了笑,说道:耿建辉虽然只是一个泰拳教练,但他认识几个道上的人,有他罩你,即使吕博伟知道你还活着,也不会轻易动你。不过,你最好不要轻易在吕博伟那里露面。&rdo;聂颖想了想,问道:你的这套房子能借我暂住吗?&rdo;席圣贤掏出一串钥匙,从上面卸下把钥匙给聂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聂颖看看手上的钥匙,再看向正走往电梯的席圣贤,着实意外了一把,席圣贤居然二话不说就把房子借给她了?聂颖哪里知道席圣贤嫌她跟嫌什么似的,把房子借给她也不过是为了撇开她,省得她一天到晚跟着。席圣贤出了小区,打的直奔自己常住的别墅,进门后,先到地下室把那堆东西取出来,放进清洗机里把上面的泥土尘埃和沾的土腥味清洗干净。再打开暗格,把这些古玩放进去。看着四面壁柜上摆满的古玩,席圣贤真觉得自己捞够了该彻底洗手不再下墓了。一般的盗墓贼从来不在自己的手上留货,因为留在手上是赃,货走掉了,拿的才是钱。可是她贪,她不想低价卖给那些文物贩子,她想按照市场价卖好价钱。可赃终究是赃,手上的货越多,她心里就越不踏实。怕被警方追查,又怕被人惦记。她突然在想,如果吕博伟的那条出货渠道掌握在她的手里该有多好。而聂颖,正是她插手这条出货渠道的契机。席圣贤思量一番,摸出手机,拨出个电话。喂,耿老师,是我,施洛华。有空吗?想约你谈点事。好,那我去找你。&rdo;她从自己这满室古玩里挑了件质地不错的玉坠子,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她出了密室,又绕到二楼,去保险柜里取出叠钱揣身上,然后开着自己那辆jeep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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