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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开双眼，眼睛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

  有公公扯着嗓子喊：&1dquo;皇后娘娘到——”

  我跪下见了礼，皇后娘娘眼眶通红，看着我仿佛想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纠结片刻，还是开口问道：&1dquo;太子殿下......”

  她打断了我，&1dquo;本宫真是小瞧了你，竟敢谋害当朝太子！好在太子已经醒转，否则本宫诛你九族都不为过。”她挥了挥手，有公公端上一壶酒，&1dquo;你且自行了断罢。”

  我松了一口气，好在没连累府上。这东宫，我也待倦了，待厌了。望不穿的宫墙，就像是看不透的人心。重重叠叠迷了眼。

  我从容倒了一满杯。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宫门闯入，&1dquo;慢着！”

  我听出来人，手上没停，将酒杯放在唇边。

  一把连鞘匕飞进来，击落了我手中酒盏，鸩酒撒了满地。

  太子跪在我身边，病体还虚弱着，如今一番动作下来，伤口崩裂，肩上缠着的白布又沁出血迹。

  &1dquo;是儿臣管教不当。儿臣宫中的事，儿臣自己解决。”

  皇后忿忿唤了一声：&1dquo;太子！”

  他将那匕捡起来，拔了出来，&1dquo;秦良媛废为庶人，这双会武的手，儿臣亲自废了。”

  我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他。他拉过我手，旁边来了两个公公，将我死死按在地上。

  我是秦家人，人可以死，武不能废。

  我头一次示了弱，哭着哀求他，&1dquo;不要，不要，求你了，让我去死好不好，我的手不能废......”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继而低下头，一丝犹豫也无，将我右手手筋挑断。

  剧烈的恐惧和疼痛紧紧攥住了我。我哭嚎地像个孩子，可也没得他半分怜悯。

  他手抖都没抖，拉了我躲在后面的左手出来，又生生挑断。

  我痛极，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清醒时最后的画面，便是他一双眼眸。

  许是我从前都看错了。

  他这双桃花眸里，藏着的是整个天下，却独不见我。只是他这双眼睛太过好看，若是再自欺欺人一些，便以为，那些含笑的眼波里，皆是脉脉温情。

  如今冷静下来，才能觉，他那双眼，最是凉薄。

  这场病来势汹汹。等我手上纱布可以除下了，大雪已飘了三日。

  喝着再多药，我还是咳个不停。

  太子没来过，只是赏赐不停地送进来。身边伺候的人足足加了三倍。怜薇也回到了我身边伺候着。初见时我吃了一惊，她说那日太子根本没有治她的罪，只是被关了下去。我笑出了一脸泪水，这是我近日得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刚除下纱布那天，我举起双手来看，手腕上疤痕仍在，深深一道。手上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