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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昕榆看似是埋怨了一句,但紧接着又似想到什么,将话锋一转的同时语气也轻松了起来,问冉初夏,“怎么,是不是听到心爱的程老师受伤,所以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冉初夏没有吭声,宋昕榆就当她是默认了。她没有再继续描述程雁听被长剑划伤后的情况,也是担心自己会加重冉初夏的心疼。
当时鲜红刺目的颜色流了一地,在地上汩汩汇聚起来,那场面对于演员而言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毕竟她们拍摄古装戏很多时候用到的血浆量可比这多得多。
但正因为那些是剧组特制血浆,与人血不存在任何联系,也就没什么吓人的,可那时落在地上鲜红一片的可是真真实实从程雁听体内流逝的血液,宋昕榆因此才会觉得无比骇人。
除了吵架与受伤这两件难以避免的事情外,还有一件比较严重的事就生在剧组杀青那天。
宋昕榆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给了冉初夏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当时她将坏消息刻意说得没那么严重,其实就是不想冉初夏过于担心,但她又告诉冉初夏这里有个人为工作把自己累垮了,也是有心想看看冉初夏究竟会不会为程老师担心。
说起来还挺矛盾的,但宋昕榆当时就是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将事情告诉了冉初夏。
听到这里时,冉初夏心中已隐隐开始觉得不对。
那件事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她也记得,不止是杀青那日,后来有好几日程雁听的感冒一直都好不起来,等自己杀青那天才差不多终于好全。
宋昕榆告诉她,其实那天程雁听烧到人昏迷了。
当时他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看剧本,等到他助理陈小玄去喊他时,却现他早已不省人事,躺在沙上晕了过去。
不过等他醒来后,他坚持要继续拍戏,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坚持要将杀青戏拍摄完毕。
宋昕榆说到这里,明显对程雁听的行为存着很大不满。
那些不满原本都被她压在心底,如今碰上冉初夏之后就开始大口吐槽,说什么她并不认为程雁听的这种行为是所谓的敬业,当时他的脸色都那样了,就不该继续拍摄,万一真出了事该谁来负责?
她后面说的那些话冉初夏全都听不下去了,那时她的大脑中就只剩一片混沌,满脑子充斥着程雁听受伤与生病这两件事。
就是在这样一个夜里,宋昕榆给冉初夏讲了几件事,也终于让她知道在《轻云书》杀青日那天在程雁听身上究竟生了什么。
时间回到此刻,冉初夏一双明眸仍在紧紧注视着程雁听,恨不得透过对方这双深邃的眼将他完全看穿。
程雁听垂了垂眸,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等他再抬眸时,他眼里的复杂情绪早已被掩盖住,就只剩下满目笑意,“初夏,我真的没事,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晕,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最终还是不准备将这件事告诉冉初夏,主要也是这件事说来话长,同时这也是只他一人知道的噩梦,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与冉初夏平静讲述自己过往的经历。
“怎么会头晕,是着凉了吗?”程雁听说得不以为意,冉初夏却仍在为此而紧张着,更何况,程雁听刚才那么明显的一次低头,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嗯,可能有点,不过没什么大碍。”知道冉初夏还是不放心自己,程雁听挺直身躯,让冉初夏仔细观察自己的面色,“真的,你看我的状态,是不是比刚才好多了?”
冉初夏没有出声,目光在他脸上不断打量着,好几秒后才终于有了反应,轻轻点了一下头,愁容却丝毫未减。
她知道程雁听是肯定不会说什么了,那她也就不问。
两个人在房里待了一会儿,冉初夏陪着程雁听在沙上休息,半晌无言。
他们都只是静静待着,本是坐在一起,之后冉初夏轻轻将脑袋倚在了身旁人的肩膀上,任由程雁听缓缓伸过手来搭在自己手臂处,将自己轻轻搂进了他的怀中。
暧|昧气息顷刻间铺陈开来,冉初夏大脑晕眩了那么一刹那。
程雁听的肩膀不算宽,突起的骨头硌得冉初夏不是很舒服,却依旧能让她感觉到安心。
即便他们之间还隔着几层衣物,尤其最外面还是两件厚重外套,也仍有一抹粉晕逐渐染上冉初夏双颊,颜色淡淡的。
程雁听那个角度无法看清冉初夏此时的面容,而冉初夏亦是。于是他们彼此都无法觉,其实程雁听的脸颊要比冉初夏红多了。
若被冉初夏恰好看见,她一定会对程雁听说一句:程老师,你哪里是今天早上你在车上对我说的那样“脸皮厚”,其实你脸皮可薄了。
时间的流逝仿佛变慢,房间里静悄悄的,冉初夏听不见其他声音,落入耳边的尽是程雁听均匀的呼吸声,而他平稳起伏的胸口也在同时映入她眼中。
就在不久之前,当冉初夏靠向他肩膀时,她所能感受到的程雁听的呼吸还是凌乱失措的,胸口的起伏也同样是剧烈的。
她能感觉到程雁听在笨拙却又拼命压抑着这种局促的情绪,于是这不禁让她轻轻咬唇无声窃笑。
她心中大概知晓,这十有八九源自于程雁听的紧张。
不过她也不打算戳破,毕竟,她自己心中也藏着一份微小的紧张,尽管这应不及身边与自己紧挨着的这个男人的三分之一。但她还是没有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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