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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修涼又拿了块点心。
静了静,白岐开口道:“阿砚,你入川做什么。”
白隐砚道:“跟他来的。”
白岐蹙眉道:“你回去。”
白隐砚道:“为甚么。”
白岐道:“过两日此地有事要起,不安泰,回去你便不要再同符柏楠来往了,我和二哥会帮你瞒住师父的。回去吧,师兄是为你好。”
白隐砚平淡道:“嗯,为我好。”
白岐啧舌:“阿砚,你这是怎么了?”
白隐砚不语,只从眼帘上瞧了瞧他。
白岐被她坦然的神色一激,禁不住拍了下桌子,“自小到大我们七个里从来是你最省心,你这忽然是怎么了?怎地如此执迷不悟?”
白隐砚指尖在茶杯上滑过一圈,半晌,缓缓道:“杀人越货……便是任务所托,江湖规矩。但跟个阉人……”她抬起眼,“便是执迷不悟。”
“你明知师父不是这个意思!”
“可三师兄你是。”
“我——!”
白岐方要开口,夹在中间的白修涼左右一伸胳膊,“别吵别吵!”他咽下口中点心,一副有要事的表情。
二人不约而同一齐看他。
白修涼眨眨眼,捧过油纸包叹道:“这个真的超好吃!你们不吃吗?欸,这个词是不这么用的?‘超’能形容好吃吧,阿砚?”
“……”
“……”
三人在屋中又谈了小半个时辰,待白隐砚打开门送二人出来时,白岐的脸色谈不上好,却也没再多言。
站在廊上话别了几句,临了,白岐拿着斗笠面纱,有些犹豫地低问:“思缈她……有信与你么?”
白隐砚看他片刻,妥协下去。
“三月一封,老样子。临出京前半个月接到一封,说是在幽州谋生计,和戍边抗鞑靼的打成一片,来信讲被人玩笑着求亲,”她有些故意地顿了一顿,白岐握斗笠的关节立时发白。“结果让思缈踹了一顿,再没提过。她得意得很,还把这事儿当功绩跟我炫耀。”
“……”
白岐轻出了口气。
白修涼在一旁笑道:“小鸭子就是小鸭子,心思都用在功夫上了。”
白岐低应一声,声调里掺了很多东西。
他戴上斗笠,放下面纱后抹掉了现有的这张脸,嗓音也不再作伪。
“阿砚。”
白岐沙哑的本音如耄耋苍苍,气音和气音碰撞着,组成不流畅的字句。这是一切的代价,三人都知道。
“三师兄你说。”白隐砚道。
“……回去罢。”他伸出手摸了摸她头顶,“回京去。你还能过寻常人的好日子,别一朝孩子气,踏错了路。”
白隐砚听出他话中那些真切,心中动摇愈发大。她不能对答,只隐隐眼神垂下了头去,恰好错过白修涼望来的冰冷目光。
“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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