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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出玉米地继续往前走,以前我在坟山的高处眺望过这片地貌,知道沿着后山和前山的山脚是可以绕回住处去的。我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和玉米地里不断地走着,走了很久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片玉米地里。虽说玉米地都是一个样,但这片玉米地的特征是,地的右上方有一处农舍,并且传出婴儿的哭声。这样,当我又看见这座房子,又听见婴儿哭声的时候,我又迷惑又沮丧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坐在这野地里等待天亮;二是去向这户农家问路,只要他们给我指一指方向,一切就容易了。我当然选择了后者,尽管夜半三更去敲门问路很冒犯别人,我也顾不得了。
我出了玉米地向那房子走去。进了一道篱笆之后,婴儿的哭声更响了,还传出一个女人“哦哦哦”地哄着孩子的声音。我慢慢走向房门,正欲举手敲门时,房角突然窜出一条黑影,重重地将我扑倒在地,有男人大口地出气喷到我的脸上。这汉子的蛮劲特大,还没等我挣扎起来,我的手已经被他反绑了起来。房门也开了,这汉子向屋内喊道,姐,这贼已被我抓住了。
我被押进了堂屋,强烈的灯光让我一下子有些睁不开眼。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叫道,快说,你这几天夜里老在房外转悠究竟想干什么?害得我回娘家专门叫了兄弟来守夜,就是要抓住你这个贼!
我急忙声明我不是贼,也从没来过这里。今夜是迷了路,才来这房前问路的。
话刚说完,我的背上已挨了一拳,那汉子吼道,还想狡辩,赶快坦白交代,不然天亮后把你送到乡上的派出所去。
这时,我已看清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我在回西河镇的车上看见的怀抱婴儿的那一位。她也仿佛认出了我这个同车的乘客,她说,你,是从外地到这里来的?
我说我是这坟山上的守墓人。今夜巡墓后从后山下来迷了路。
年轻女人便后退了一步说,你叫大许,是不是?这里的守墓人我都知道的。听见女人这样说,站在我旁边的汉子也后退了一步,我感觉到他的恐惧。
这时,堂屋里的侧门开了,一个老太婆走了出来。她手里似乎捏着一个小东西,走近后我才看见那是一根缝衣针。她用苍老的声音说,守墓人,好,让我看一看,你是人还是鬼。说完,她便用缝衣针在我手臂上狠狠一扎,我痛得叫了一声,年轻女人和她兄弟都凑了上来,看见我的手臂上,一串鲜红的小血珠已经从扎针处冒出来。他们都如释重负地“哦”了一声。
年轻女人叫她兄弟给我松了绑,然后抱歉地说,山上的守墓人都鬼兮兮的,我们必须得试验一下,你们那里那个叫叶子的女孩,去年在我这里借宿过一夜,我当时正怀着孕,后来孩子生下来,就成天地哭。有人说,这是叶子对我的影响,因为有人看见她在山坡上跌倒后,膝盖皮都跌破了可就是没有血流出来。
这时,老太婆止住了年轻女人的话,水艳,别跟他说那么多了,让我来说一件事。老太婆转向我说,你回去后,能不能给叶子说一下,让她将留在这里的鬼气收走吧。只要我孙儿不这样哭,好好长大,我们全家都感谢她了。就说去年让她在这里留宿,我们也是出于好意。她不该这样对我们呀。
我疑惑地问,她怎么会来这里借宿?
叫水艳的女人便说,那天有人下葬,来了很多车,可有一辆车坏了,到天黑也没修好,便有几个人在你们那里住了下来,叶子便跑到我这里来,说是那边吵闹得很,她是要安安静静才睡得着觉的。
我“哦”了一声,但心里对这事却一点儿也没想明白。
我回到住处时离天亮已不远,可天地间在这一刻更加暗黑。我推开虚掩的院门,关在院子角落的一只公鸡突然响亮地打起鸣来。这只大红公鸡是周妈刚买回来的,说是院子里阴气太重,墙根一带已生出一些毛虫,让人看见就起鸡皮疙瘩。院子里唯一带有活气的生灵是那只黑猫,可是这猫说不上是有阳气的动物,它蹲在院子里那些做墓碑的石料上,常常一蹲就是几小时动也不动,这是它的捕食从古至今就靠潜伏和守候养成的习性。周妈是懂阴阳的人,她买了大红公鸡回来,这院子里的阳气就上升了。
可是,公鸡管不到坟山那样远的地方。我走进院子时,听见公鸡打鸣过后,还有舒适的鼾声传来,这使我深感委屈。你们倒睡得好,我可是在坟山上差点被鬼吃掉。这种事情让我立即张开喉咙大叫,出事了!出事了!大家快起来呀!
楼上楼下的灯都亮了,所有的人都来到了院子里,听我讲完坟山上的经历,除了哑巴一时还没搞懂外,其余的人都深感震惊。周妈立即端出一盆她随时积蓄在那里的淘米水,让我赶紧用这水洗头、洗脚。我虽然对这能驱邪驱鬼的水半信半疑,但此刻我守愿照办。在我洗脚时候,叶子又追问道,你说那鬼怪的眼珠凸出来,有两个鸡蛋那么大?我肯定地点头说,我看得实实在在。周妈立即“哦”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了,昨天做晚饭时,我一连敲开两个鸡蛋都是坏的,便随手扔在了灶边,我转身,那只黑猫已蹿出来将两个坏蛋全吃了。我一下子还没听懂周妈的意思,冯诗人说道,周妈,你是说那个鬼怪是黑猫变的,是不是?这太玄乎了吧。说完,冯诗人笑了起来,叶子也笑了。我的真实经历让周妈一乱分析,似乎变得像儿戏一样了。我气恼地瞪了周妈一眼,她却喃喃地说,你们年轻,懂什么?这只黑猫夜里从不在这院子里,到哪去了,你们知道吗?
这天,我睡到上午10点才起床。用周妈的淘米水洗头洗脚后也许还真有作用,受了那样大的惊吓,我睡下后安稳得很,居然没做一个噩梦。起床后下楼来,太阳已经照亮了半个院子,黑猫翻着肚子在晒太阳,那只公鸡在墙根一带觅食,它的羽毛像火一样红。
叶子正在堂屋里接电话,我听见她最后一句话是,好好,就这样,人死不能复生,选个好墓地也是对活人的安慰。见我进来,她放下电话说,你的气色不错嘛,我并不接她的话,而是说,看来你的业务能力真是很强了,对客户的话也说得好听,难怪让你做代理主管了。她说,这主管不好做呀,就说安排你晚上巡墓吧,才巡了一晚就编造出鬼怪的事来为难我。要知道,前几天你进城办事时,我一个人也在晚上巡过墓,什么事也没有的。
叶子这样看待我让我犯急。我说,后山下住着一个叫水艳的女人你知道吧,如果不是那鬼怪一路追着我,我怎会跑下后山去?本来,遇见水艳的事并没想告诉叶子,而是想暗中观察她一段时间的,可是她认为我遇鬼是编造的事,我只好将前后经过和盘托出了。
叶子听完我的讲述后,哈哈笑了。她说,水艳一家以为我是鬼是不是?那好,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去她家一趟。不然,她的孩子以后哭死了,我可担当不起。
去就去,这是我观察了解叶子的好机会。我们一起出了院门,从山脚下的路向水艳家而去。走到半程,一辆迎面来的摩托车在我们面前停下,开车的小伙子跨下车说,叶子,去哪里呀?叶子含糊地说,去前面走走。小伙子便拍了拍摩托的后座说,我送你去吧。叶子说,罗二哥,不用了,没看见我还有同事一路吗。说完,叶子便和我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我回头看时,小伙子还站在原地望着我们。我对叶子说,那人好奇怪,还盯着我们,叶子说,不管他。我又问,这个罗二哥是什么人?叶子说,是村长的儿子,办了个水泥预制件厂,想让我去他厂里当会计,我没答应。我说,当会计好啊,为什么不去?她说,我就喜欢守墓。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合常理的逻辑之中必有秘密。
快到水艳家时,沿途看见不少树上贴有写着字的黄纸,我在一棵树前停下来,念着黄纸上的字——
小儿夜哭,
请君念读;
若是不哭,
谢君万福。
我问叶子,这是什么意思?叶子说这是农村的风俗,或者叫巫术,念的人多了,小儿就会不再夜哭了。看来,水艳为让孩子不哭,想尽了各种办法。
来到水艳的房前时,她正在空地上串玉米棒子,准备把玉米挂到屋檐下去晾晒。看见我们到来,她站起来对我说,怎么,你把叶子也叫来了?昨夜我兄弟把你当成了贼,那是误会,你们还要怎么样?你们不知道,我这房外到半夜老有些奇怪的声响,我们不得不防呀。
叶子说,是的,昨夜的事是误会。不过还有一个误会,今天得消除一下。
水艳迷惑地问,什么误会?叶子说,阿婆在家吗?叫她拿一根缝衣针出来。
老太婆出来了,手上果然拿着一根缝衣针,叶子接过这针,一眨眼便在自己的手臂上扎了一下,然后,她抬起手臂给水艳和老太婆细看。你们看,这鲜红的东西是什么?是血吧?鬼是没有血的,对吧?
水艳和老太婆连连点头称是。水艳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没说过你是鬼。只是这一带总有人对你们猜三疑四的。
(每天900和1900,定时双更打底,看情况追加。)魂穿都市,唯有自己可见的口袋妖怪掌机偏偏打不开。好不容易打开了,初始小镇没博士没御三家…NPC训练师死在草丛里…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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