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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4战死（第2页）

s83是a地区里面的一个坐标，在乌鸦他们西北方向，离这里大概七、八公里，也就是说，即使他们以最快的度赶过去，也要两、三个钟头——这里山高树林密，他们不可能像平路上那样扯起趟子飞跑，一个钟头能跑三、四公里，就算不慢了——只是不晓得温斯特他们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乌鸦飞快的收好地图，朝其他几个弟兄喊道“走，紧急任务！”

弟兄几个答应一声，跟到他后头，认清方向，甩开脚板，向西北方向去了。一路上，他们顾不到避开鬼子的巡逻队、搜索队、据点啥子的，尽可能往有路的地方，好在鬼子看到他们身上的衣裳，一时间分不出真假，倒也没有难为他们。

弟兄几个翻了两个山头，正顺到河谷里的小路飞跑，鸭子突然小声“看！5291！”

乌鸦停下来，顺到鸭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对面半山腰上，一架烂飞机挂到一棵大树上，除了飞机脑壳遭撞得稀巴烂，其他大部分都是好的，尾翼上明明白白标着“5291”，乌鸦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两眼，这回拐（错）不了，确实是5291！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按住激动的心情，大声说道“记住这个地方，现在救人要紧。”

说完，把手一挥，带着弟兄四个继续向s83方向去了。

史迪威能喊温斯特承头（带头），带着小分队执行这样的任务，说明温斯特肯定有两下，他带到其他五个弟兄，从庞底赫拉河上游过了河——他们过河的方法很简单，也很危险因为上游河面不宽，温斯特找了个最窄的地方，把一个龙爪钩拴到绳子上，甩过河去，钩住对面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使劲拉了几哈，觉得还算牢靠，把绳子拉直了拴到这边树上，让个子最小的豌豆顺到绳子梭过去，在那头把绳子拴牢靠了，其他人跟到从绳子上爬过去——向东穿过一片原始森林，顺利到了a地区。尽管路上也碰到过鬼子的巡逻队、搜索队或者据点啥子的，但都让他们躲过去了。

但是，他们的运气并不总是那么好。这天下午，几个人将将翻过一个山坳，就跟鬼子一个巡逻小组碰了个迎面，躲都躲不赢，双方一照面，马上展开激战。本来，以这几个弟兄的战斗力和武器装备，那个鬼子巡逻小组根本不是对手，哪晓得，正好鬼子一个运输中队给据点送补给物资，从山那边路过，听到枪声，鬼子中队长李承基（朝鲜后裔）命令两个班留到原地守骡马和物资，自己带到百十个鬼子增援过来。

温斯特几人莫得办法，只好边打边撤，最后遭鬼子逼到这座光秃秃的小山上——也就是温斯特说的s83。这座小山跟别的山头不一样，除了齐腰深的杂草和乱七八糟的石头，几乎没得一棵树，因此当地人把它喊成秃头岭，而且除了南边，其他三面都是刀劈斧削一般的悬崖峭壁。

温斯特几个误打误撞，退到这座山上，本来打算翻山过去，到了山顶才晓得遭了——他们原来带的绳子，过庞底赫拉河的时候，拴到对面的树上，没有解下来，否则，还可能从悬崖上吊下去——没得办法，只好在山顶上死守。

好在这里三面是绝壁，温斯特几个冲不出去，鬼子也没得办法包抄上来。但鬼子像是并不着急，不晓得是拿准了温斯特他们跑不脱，存了猫逗耗子的心思，还是想抓活的，反正进攻得并不凶；而且，温斯特他们一开枪，就退下去或者躲起来，只是死死守到山脚底下，不让温斯特几个突围——虽然温斯特趁天黑，带到弟兄几个试了两回，但都遭打回来了，骡子还受了伤。

这样对峙了整整一天，温斯特几个的弹药越来越少，而且这一天从早到晚，他们只吃了些草根，喝了点水，肚皮早就空了；这让温斯特很担心，要是鬼子就这样一直围到不放，再过两天，根本不消（用）鬼子进攻，他们自己就垮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随到万道霞光，从东边的群山后头慢慢升起来，白茫茫的浓雾漂在山脚底下，只露山顶在上头，看起来飘飘渺渺，就跟海上的仙山一样。温斯特虽然站了大半夜的岗，但是一点睡意都没得，深深吸了口清凉的空气，眯起眼睛看到初升的太阳。这样的早上，如果换个地方，不是打仗，肯定会觉得很美；只不过现在他美不起来，等哈儿打起来，还不晓得是啥子情况，他们几个有没得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还是个未知数。

八点来钟，山坡下响起了枪声，温斯特伸出脑壳，看到鬼子跟昨天一样，东一团、西一堆向山顶爬上来。不等他打招呼，豹子、豌豆、鱼儿、二愣子、骡子听到枪声，翻身起来，各人回到自己位置，把枪、手榴弹摆好，准备新的一天的战斗。几个人没有说话，都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但是没得哪个问温斯特，为啥子不向乌鸦他们求救，他们只晓得温斯特不求救信号，肯定有他的道理。

其实温斯特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时候不到从昨天的情况来看，鬼子并不着急攻上来，而乌鸦他们离这里最多十多公里，完全有时间求救。但是事与愿违，今天鬼子的阵型表面上看起来跟昨天差不多，也是三个一堆，五个一团，战术上却大不相同，开始一步一步，稳打稳扎的向山顶上推进；而且，跟昨天不一样的是，鬼子根本不往后退，只是找地方躲起来，等山顶上火力稍微弱点，马上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往山顶上猛冲。弟兄几个的火力虽然凶猛，能暂时把鬼子压到山坡上，但是这样一来，弹药消耗太快，根本坚持不到乌鸦他们赶过来。

温斯特看到事情不好，跑到电台跟前，向乌鸦他们出了求救信号，他晓得，只要乌鸦他们及时赶过来，从鬼子背后头下了手，鬼子肯定会乱一阵，那样，他们就有机会撕开一条口子冲出去。

温斯特跟乌鸦了求救信号，心里踏实了不少；但是，这个时候，鬼子已经冲到半山腰，温斯特跑回自己的位置，趴到一块大石头后头，哒哒哒朝三个最近的鬼子打了一梭子，伸手去取弹夹，哪晓得摸了个空，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生——子弹打完了！正要开口要点，那边骡子高声喊道“谁还有子弹？给我一点！”

其他几个听到，都不约而同的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弹夹带，都说自己不多了，只有豹子，丢了一个弹夹给骡子，道“我还有两个，给你一个，节约点用。”

温斯特没有说话，把身上最后两颗手榴弹扔出去，掏出柯尔特m1911a1手枪，向鬼子射击。只是柯尔特m1911a1手枪的弹夹一共只有七子弹，射也慢，和mp4o根本没得办法相提并论，温斯特干脆放下手枪，搬起一块大石头，朝山坡上扔下去；哪晓得这块石头比手枪还管用，一路滚下去，鬼子碰到，轻的擦破油皮，重的断手断脚，吓得后头的鬼子，连忙躲在山坡上的乱石头后面。

弟兄几个看到，都把枪放下，纷纷搬起石头扔下去，搬不动的，就两个或者三个人推，一时间，山坡上乱石翻滚，鬼子惨叫声不断。但石头也有扔完的时候，鬼子也晓得，对手既然扔石头了，弹药肯定不多了，于是，等上头滚下来的石头少了，从藏身的乱石后面出来，哇啦哇啦喊着，向山顶上猛冲。

弟兄几个团转的石头基本上扔完了，只好重新拿起枪，把剩下的子弹全部打出去。温斯特拿出最后一个弹夹，将将装进手枪，三个冲得快的鬼子已经到了跟前，温斯特抬起手一枪，打死一个，另外一个鬼子扑过来，把他按到地上，手枪不晓得落到哪去了；温斯特把腰杆使劲一挺，翻身起来，拔出匕，一刀捅进鬼子心窝子，抢了他的三八大盖，转身捅进剩下那个鬼子的肚皮，然后站起来，看到山坡上越来越近的鬼子，命令鱼儿把电台砸烂，端起三八大盖，对弟兄几个笑了笑，说道“看来我们等不到援兵了，我没有投降的习惯，你们几位呢？”

弟兄几个都没有开腔，鱼儿把电台砸烂，过来捡起两个鬼子的三八大盖，丢了一把给豌豆，二愣子和豹子两个，一手提手枪，一手拿着匕，就连受伤的骡子，也站起来，默默的看到温斯特。他们几个都觉得，这个美国人硬是要得，不仅脑筋灵活，还不怕死，比起以前在缅甸看到过的英国人，不晓得强了好多倍！跟到这样的长官打仗，死又算啥子？温斯特看到他们的样子，举手向他们敬了个礼，道“先生们，你们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战士，能和你们一起战死沙场，是我的荣幸。”接着，转过脑壳看了看山坡上的鬼子，又说。“走吧，是时候了！”

说完，端起刺刀，向山坡上的鬼子冲下去，弟兄几个毫不犹豫，跟到温斯特后头，向比自己十倍还多的鬼子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冲锋！鬼子看到，纷纷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哇哇叫着迎了上来，把六个人团团围了起来。一开始，弟兄六个人还能裹成一团，背靠背的互相照应，但只过了一哈哈儿，就遭鬼子分开了，各自为战

骡子身上本来就有伤，遭五、六个鬼子围到中间，手枪子弹打完了，也没得时间换弹夹，只拿到一把匕，左躲右闪。一个鬼子默到有相因（以为有便宜）捡，怪叫一声，一刀朝他捅过来，骡子腰杆一扭，让开刺刀，伸左抓到鬼子的枪杆一拉，右手的匕顺势跟到上去，一刀插进那个鬼子颈子；抢过那把三八大盖，单手一抡，挡开两把刺刀，把枪倒过来，朝左边一个鬼子一连几刀，把他逼退。另外三个鬼子看到，端着刺刀从三个方向向他冲过来，骡子没得办法，只好后退，哪晓得脚底下没看清楚，踩到石头上，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一个鬼子冲过来，端起刺刀捅进他的肚皮，骡子忍住痛，翻身起来，挡开前面两把刺刀，但是最后一把却挡不开了，只好丢了枪，双手抓住鬼子枪杆；突然后面腰杆上一痛，一截刀尖从胸口膛露出来，骡子大喊一声，一脚踢开前面的鬼子，看都不看，抡起枪托向后面扫去，后面那个鬼子还没弄醒豁啷个回事，太阳穴上已经挨了一枪托，到靖国神厕报道去了。但将才那两刀，也让骡子伤上加伤，手脚也开始软，剩下两个鬼子看到机会来了，端着刺刀冲过来，骡子再也没得气力抵挡、躲闪，两把刺刀一左一右，几乎同时捅进他腰杆。

一边的二愣子看到，大吼一声，几步跨过来，连挑带捅，把那两个鬼子干掉；没想到其中一个十分强悍，临死前丢了枪往前一扑，抱住二愣子双脚，再也没有松手。二愣子遭抱住双脚，哪里还站得稳，其他几个鬼子扑过来，朝他身上一阵乱捅！那边，温斯特杀了四、五个鬼子，满身是血，端到一把三八大盖，蓬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左遮右挡，苦苦支撑。就在这个时候，那边突然响起一声爆炸声原来鱼儿脚上挨了一刀，遭几个鬼子按到地上，乱拉乱扯中，正好碰到一个鬼子的手榴弹，就拉掉了引线。温斯特遭爆炸声搞得一分神，几把刺刀几乎同时捅过来，把他钉到石头上。剩下豹子跟豌豆，虽然勇猛，但也是好虎架不住群狼，亏了鬼子有心留活口，两个才捡了一条命，最后拼尽了浑身的气力，遭鬼子抓了活的。

豹子跟豌豆被五花大绑起来，一个遭豹子捅伤的鬼子走过来，伸手给了他一耳什（耳光），豹子怒吼一声，飞起一脚把那个鬼子踢出去，却遭一阵枪托、脚尖腚子（拳打脚踢）打翻在地。李承基走过来，哟西一声，吼道“住手！这几个人是真正的勇士，你们不准如此对待他！”

鬼子们哈伊几声，退到一边；接着李承基命令手下，把温斯特、骡子、鱼儿、二愣子的遗体抬下来，跟其他死了的鬼子埋到一起，押着豹子跟豌豆往山下而去。这一仗，温斯特他们六个人，跟一百多个鬼子，打了一天一夜，虽然最后除了豹子跟豌豆遭抓了俘虏，其他四个全部阵亡，但鬼子更惨，死伤一大半，硬是说得上以一当十。这还是温斯特几个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否则鬼子会死伤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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