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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贺钧言到底怎么回事?”
陈轻收拾碗筷,他跟在她身后,锲而不舍追问着。
她恹恹地,眉眼低垂:“就你看到的那么回事,他来吃饭,我们起了争执,不欢而散。”
“吃饭?”
嗯了声算应过他,龙头下流水细慢,她用洗碗巾细致擦洗餐具,其余不想多说。
秦瀚在她背后站了一会儿,静默无言。
洗好的碗筷一一归置,她在围裙上擦擦手,脱下挂好,招呼他:“去客厅吧。”
陈轻倒了两杯水,递了杯给秦瀚,分别落座。
“我本来想上来和你聊聊。”他说,“上次你和孟敬参加生日宴会的事是我处理的不好,我只顾着留你,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她笑笑:“没事,我现在挺好。”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还想离开公司?”
提及这个问题,她勾唇,垂眸没说话。意思不言而喻,还是想走。
秦瀚不理解:“孟敬那边合作很快到期,他不是问题,我们以前不是很好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陈轻看着他,笑叹,“不同了,秦瀚。”
“哪里不同?”
他偏要问出个所以然,模样好似一个怀抱玩具不肯撒手的小孩。
陈轻放下杯子,表情浅淡,似叹非叹的语气中隐含着另一种执拗。
“你白给,我不能要。你宽赠我的已经够多了,难不成就因为那一丝丝小愧疚,你要负责我接下去几十年的生活?没必要的,不过是个小恶作剧罢了,你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背那么多责任?我说过很多遍,有没有你的那个恶作剧,我那些年的生活都是那样,和你无关。”
秦瀚很想说,他愿意负责,几十年,哪怕是一辈子他都愿意。但他知道,她不愿意。她一直在努力维持他们之间的界限,就像读大学时,他每请一次饭,下一次她必定会还回来。
就像……
手指还不了,她就赌命还他一个公司。
“你一定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他喉头艰难。
她笑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欠你的?你知道我不愿意。太累了,我不想。”
他忽然说不出话来,明明没有逼她,没想要让她始终歉疚始终低一头,却还是无形中给了她压力。
归根究底,哪怕相识这么多年,肩并肩一路走来,他还是没有走进她心里。
想到这一点,仿若如坐针毡,秦瀚猛地站起来,引来她不解注视。
“怎么了?”
她眼里有关切,可他知道,那些都是有限的,她对他所有的好都在不过界的前提下,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
秦瀚费力掩饰着心底涌起的落荒之意,尤其想到不久前另一个人也在这里,他们同室交谈,同桌吃饭,气氛愉悦欢欣,胜过眼下她与他百倍,他就抑制不住想离开的心情。
“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你晚上饿的话吃两个甜甜圈……”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声音低沉道,“他是不一样的人,你多想想自己,别什么都搭进去。”
说罢大步离去,他走得飞快,逃也似的,把跟上来想送到门边的陈轻远远甩在身后。
.
贺钧言和秦瀚碰面之后的十天里,陈轻剪了七件衣服,并把这堆剪乱的衣服全部改成了长裙。
每天与针线为伍,三餐到点捋起袖子下厨,除了电动缝纫机缝制布料的声音,整个家里静得没有半点声响,偶尔她自言自语几句,多了连自己也嫌乏味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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