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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2页）

既然人家把请客的诚意摆出来了，还面含诚恳微笑的看着自己，宋世诚也不能太得理不饶人，看了眼没有表态的沈孝妍，就点头同意了。

上来一落座，顾长垣就很热情周到的递菜单、问口味。

宋世诚看在眼里，就更留心了。

虽说永大人寿，比不得水木集团这样的大财阀，但在金融圈也颇具实力了。

而风华集团，早已今非昔比，即便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明面上的实力，大约也达不到让顾长垣如此折节热忱的地步了。

因此，宋世诚可以确定，这家伙跟自己套近乎，是另有图谋！

思忖了一会，宋世诚就开始玩套路试探了：“你也算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了，怎么会录用那种饭桶当你的助理？”

“喔，这事说来话长，录用他，主要是为了配合完成我的一项课题研究。”

顾长垣很直率的坦白了，在几人的困惑目光中，笑着解释道：“是我念MBA的导师，不久前布置了一项课题任务，要我们研究一下，关于在阶层固化、上升渠道收窄的大环境下，底层人士应该用什么方式，才能最快最稳妥的完成阶层晋升，本着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原则，我就用最实际简单的方式，想从包括李海在内的实验对象身上，总结出心得经验。”

袁佳和沈孝妍纷纷瞪圆了眼睛，面露匪夷所思的神情，怎么都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人会用这种实验人的方式，去完成课题研究！

“也就是说，刚刚那个李海，还仅是你的实验对象之一？”宋世诚也不由对这隐藏boss高看了一筹。

顾长垣却不觉有丝毫的不适，一本正经的道：“没错，除了李海，我还投资了一个应届大学生的创业、资助了一个高材生赴美留学的费用、赞助了一个颇具潜力的操盘手，想通过不同的渠道方式，实验出来这几个人，谁最能有效率的完成阶层晋升。”

“那我倒是挺有兴趣听听你现在的实验成果了。”

“虽然还没能完成下结论，但基本已经看出苗头了。”

顾长垣似乎也很有兴趣跟人分享这方面的经验，侃侃道：“那个李海，其实条件很一般，我之所以选择录用他，是看他机灵圆滑脸皮厚，本指望他能抓住这机会完成鲤鱼跃龙门，但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这孩子就被资本阶级的糖衣炮弹腐化掉了，野心私欲膨胀得太快，一下子就自大张狂了起来，偏偏能力又跟不上，这就很容易会犯错误，哪怕没有今天这事，我也准备放弃他了。”

宋世诚玩味一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之所以没追究他的经济问题、还补了他三个月的薪水，是为了感谢他配合了你的实验研究？”

顾长垣不仅没回避，还很坦然的点了点头：“毕竟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人还是很念旧的，不想赶尽杀绝。”

宋大少忍不住咂咂嘴，小角色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大人物看重提拔……这不就是许多套路文一贯的烂俗桥段嘛。

“其他几个实验对象，我最看好的是那个留美高材生，他的学业成绩很不错，原先就是家境太贫困了，我资助他的时候跟他签了一份协议，毕业之后回国，必须在我的公司里任职满五年，从目前的迹象来看，他是最有希望完成阶层晋升的，我个人对他预估的发展上限是高级职业经理人、下限则是职场精英。”

“其次是那个创业者，很吃苦耐劳、踏实稳重，脑筋也还行，我对他预估的发展上限是中产阶级、下限是小康以上。”

“至于那个年轻操盘手嘛……唉。”

顾长垣忽然惋惜的长叹了口气，摇头道：“依照现在的情况，他的人生上限就是因经济罪获刑，下限……就是跳楼了。可惜了，本来多好的苗子，就是心术不正了一些，竟然走上了歪路，说真的，我很痛心。”

话音刚落，沈孝妍和袁佳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止在心惊顾长垣的高超手段，更是冒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念头。

这几个风华正茂的底层青年，就因为顾长垣要完成一份课题研究，竟被间接操纵着，以不同的方式完成了人生大转变！

虽然在他们的分水岭中，顾长垣只给予了适当的扶持，无论他们的翻身逆袭、还是堕落灭亡，本质都是由于他们自身的优势或缺陷导致的，可眼看顾长垣以一种高高在上的上帝姿态，操控着几个人的命运，仍是叫人触目惊心！

“也就说，你的这批实验对象，成功了一半、失败了一半。”

宋世诚帮他总结了一下：“容我分析一下，你做这课题研究的思路是不是这样子？虽然社会阶层的上升渠道收窄了，但空间还是相当大的，所以你干脆选了四个本来家庭背景都挺寒微的对象，依照他们各自的情况，给予相对应的支持。而这四个对象，虽然擅长的领域不一样，但你实则是把李海和创业者划为一组作比较对象，而操盘手和高材生，又是另一组。”

“说穿了，你只是想证明一个原理，有才华的如操盘手和高材生，没才华的如李海和创业者，他们的成败，终究都是精神层面决定的，在同等机会的面前，只要脚踏实地、勤勉上进，翻身是迟早的也是必然的，但若是心术不正、投机取巧……所谓的机遇，反而会将他们往另一个极端的绝境推去！”

“一点都没错，这就是我准备写进论文里的！”

顾长垣拍了一下桌案，情真意切的赞许道：“宋少，我发现你真是我相见恨晚的知音，完全猜到了我的想法。最近常听圈内人说你进步神速、屡有妙手，今天我是深信不疑了，就冲今天能让我们邂逅结交的这缘分，就不枉费我大老远跑来这吃水晶虾仁汤包了。”

“我貌似还没表达想跟顾少深交的意思。”宋世诚一笑置之。

说真的，这个隐藏boss的能耐，和沈国涛这位终极boss一样，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或许在原小说中，关于顾长垣的笔墨不多，但仅凭着那一段很有心机城府的篇幅，以及他身处的地位，这样的补全结果，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