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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妝點熱鬧

「三姑娘！您怎麼樣了？」耳邊朦朧的響起關切的聲音，秦湘暖滿頭大汗的抬起頭，她扶著黑大哥的胳膊站起來，坐在院子中央休息了好一陣才緩過來。黑大哥捧著一碗熱水遞給她，她喝了兩口，胃裡漸漸好轉，她淡淡地笑著說；「如今我們扯平了，你也救了我一命。」

秦湘暖是玩笑話，黑大哥自然知道，他撓撓頭說：「我們怎能一樣，舉手之勞。」

「可你的身體要注意些，別只顧著關心別人，倒是忽略自己。」黑大哥看著她的眼睛裡閃爍著濃郁深邃的情緒，從前秦湘暖沒有察覺，可現在經過老嫗的提點，倒像是把那層窗戶紙給戳破。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動作和語氣都變得尷尬起來，恨不得想要趕緊找藉口離開。

黑大哥心思是細膩的，自然知曉她的尷尬從何而來。

「我娘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只當她隨口說說，你聽了一句便從另只耳朵出去。」黑大哥低頭，握著雙手解釋道，「我爹走得早，是她把我拉扯大。她本來性子就執拗，自從爹走了，便將全部的希望都投放在我的身上，如今考取功名是指望不上，她便想著能夠讓我找一個娘子，儘快傳宗接代。」

黑大哥是質樸的，卻也有些自卑。

「我卻是不想的，如今我的情況甭管娶誰進門都是讓姑娘隨著我吃苦，這輩子耽誤我自己便好，怎還能夠耽誤其他人的年華？」黑大哥說罷，像是自己想通透的抬頭看著秦湘暖，「所以今日之事，還望三姑娘全部忘掉，我自然會叮囑母親，日後絕對不會隨口說些昏頭的胡話。」

秦湘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她只知道雖然不能接受黑大哥的那一腔熱情和愛慕，卻也不能讓他如此妄自菲薄的沉淪。她思來想去，抬眸瞧著對方說：「或許等村子裡的事情料理好，你可以去參軍。怕是不出幾年，就要有一場戰亂，到時候需要無數的將士。」

「憑你和山上兄弟們的本事，說不定能夠拼殺出一條路來。」

秦湘暖想起秦廣的現狀，也不忘提點的說著，「到時候若是真的參軍，切莫記住一句話，急流勇退。莫要強出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話盡於此，秦湘暖起身要走，只是向前走出兩步，黑大哥就在她的背後叫她，秦湘暖意外的回頭，看到他猶豫好一會兒問：「你和那位公子……是互相傾慕的關係嗎？」

江霖？

天色漸漸暗下來，秦湘暖看不清楚黑大哥的表情，她垂眸，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滅，甜美嬌俏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的說著：「不過是同走一段路的同伴罷了。」這句話很快飛散在空中，甚至她都不確定黑大哥有沒有聽清楚。只不過這句話是她在提醒自己，守住本心，莫要動搖。

晚間，秦湘暖因為胃痛在房間裡淺眠幾個時辰，被外面吵鬧的聲音給叫醒。

「你給我！我要！」

「大哥哥，好甜呀！你也嘗嘗……」

秦湘暖揉著惺忪的睡眼，差點被門檻給絆倒，她揉著眼睛走到院子裡，驚訝的瞬間清醒。庭院裡到處都掛著紅紅的燈籠，秦楓踩著梯子，在屋檐下調整著燈籠的位置。鄒氏和柳氏貼著紅色的綢緞和布條，裝扮著庭院的每一處角落。秦湘嵩懷裡抱著兩塊糖塊，貝貝則在江霖的身邊，嘴裡咬著豆沙製作的糕點，嘴角都是食物的殘渣，差點要黏在衣服上，幸好江霖替她擦掉。

「小妹，你醒了？」

秦楓回頭看到她，指著手裡的燈籠問，「看看，是不是歪斜了？高度可是剛好？」

「嗯。」秦湘暖回過神來，愣住的替他看著，隨即慢慢走在庭院裡。到處都能夠聽到喜氣洋洋的交談聲，廚房灶台上擺滿各種琳琅滿目的食物，手臂那般長的魚就足足有五六條，更別提其他的雞鴨魚肉。暗流氣喘吁吁的將最後一筐的菜搬回來，看到秦湘暖說，「三小姐！我們也不知道該買些什麼，你清點清點，可還缺少些什麼？若是缺，我們現在去鎮上再補回來。」

「這些都是你們弄得？」

秦湘暖詫異的問，回頭看著江霖。暗衛？他們怕不是土匪吧，這院子裡的東西都快要堆不下了，想來鎮子的鋪面都要被他們給搬空了。暗流沒有聽懂她話里的意思，只以為是誇讚，憨厚的撓著頭說，「是呀，主子特意吩咐我們要按照在府里的樣子準備，我們說會不會有點兒過於隆重，他卻說將軍府每年想必比我們還要熱鬧一些，若是冷清，不如不準備。」

「他是想要讓您……」暗流偷瞄著秦湘暖的神情，到嘴邊的話拐了個彎的補充，「想要讓將軍府像是往年一樣，別被現在的情況給影響了心情。」江霖的心思細膩，卻從來都不說。

秦湘暖心裡有些動容，看著柳氏和鄒氏嘴角都揚起微笑，她們商量著再用紅布和紅紙剪裁出一些窗花，張羅著年夜飯到底要做什麼。「小妹，去幫幫忙！那邊的燈籠還沒有掛！」秦楓被秦湘嵩給纏的不行，無暇分身去掛，只能把東西交給她。

「我來吧。」秦湘暖伸過去的手，沒有觸碰到燈籠，就被江霖從中間攔截。

他走在前面，聽到背後沒有腳步聲跟過來，眯起眼睛逗的說著，「怎麼？替你做事，連扶著木梯都不願意嗎？我若是摔下去，你要到何處去找如此好用的錢袋子？還不好好的護著？」怎麼任何好事到他的嘴裡都會變成另外一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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