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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贝莉儿至今都觉得是做梦。一定是做梦。他们接吻了,她,和公举,她还是丢脸的哭着亲,还是她主动亲他的。一定是中毒了,或者做梦,或者什么什么,他们没有亲很久,但是足够深了,也足够动情了,足够……足够,那什么,说明孤男寡女擦枪走火的事实了。
她把头埋入被子里,无声地哀嚎。
她一夜就没有睡好过,贝莉儿躲在被子里咬着手指头。光怪陆离的梦,每隔一两小时就要醒一次,手机埋在被子里,偷偷的挡光看着时间,再深呼吸的把头冒出被子,姿势僵硬得太久地全身痛,于是用十分钟静的出奇地翻个身。
壁炉的光能让她看清躺在她身边的玛利多诺多尔,他规矩地平躺着睡着,呼吸沉沉,被子安安稳稳地盖着,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睡得香喷喷,幸福又沉着,他倒睡得好,贝莉儿咬着被子角看着他,困得想把他拖起来暴打一顿。
小黄压在她被子上,让人焦躁的重量。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以至于天一亮,听见那边的动静,马上就吓得清醒地睁开眼。然后她装睡,竭力拉长着呼吸,听那边的动静。她听见玛利多诺多尔看了手机,爬起来,收拾床铺。她都不知道现在几点,手机压在她手下,她不敢看,她都不敢动,她背对着他,窗帘没有全拉上,藏在被子里的脸还有露出一双眼睛,能看见玻璃中透出微凉的青色的天光来。
躺在地上总是听见的声音更大些,感觉到他的脚步朝这边来,贝莉儿故作困倦地将脸往被子里更缩了缩,把眼睛也藏进去。小黄晃着尾巴,从被子上爬起来,迎接玛利多诺多尔,一向是他带它去散步拉屎。这也方便贝莉儿把自己在被子里蜷成虾米,脸埋在里面不敢露出来。她觉得心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玛利多诺多尔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醒着,反正她打死不敢冒头。小黄轻快地从她被子上跳过去,被他轻声训斥了一下。然后脚步声远去,他带着狗上楼了。贝莉儿屏着呼吸在里面十几秒,猛地冒出被子,吸一口窒息的大气。
这是恋爱吗?这不算吧?这他妈不算吧?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个亲过嘴后就始乱终弃的渣男。她确定玛利多诺多尔听不见动静,在棉被里悲愤地捶床。
可这事儿……花姑娘的嘴都亲过了,能怎么抵赖?昨晚夜色太美,恕我情不自禁?贝莉儿……并不是不喜欢玛利多诺多尔,她就是觉得……这不真实。她从来都不是这种人,她和他才认识半个月。他还是个外国友人,他的身家比她有钱这么多这么多。
喜欢上他,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坏,仿佛在利用他什么的。其实脸好看,看看脸就好了,可爱也,默默的萌就好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段关系突然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昨晚焰火太美,她情不自禁。
大约她发了太久的呆,脚步声下楼来。贝莉儿反应过来立马闭上眼装睡,把头埋进被子里。先是小黄欢快的跳过来,然后玛利多诺多尔赶忙的上前把它拽走,怕它吵她睡觉,低声的训:“yellow!”
贝莉儿突然莫名就很愧疚。可能太愧疚了她没忍住那口气长吁了一下,被子动了动,玛利多诺多尔立刻发现她醒了,高兴的说:“莉莉?”
他还是很小声,只是下意识,试探着喊她的意思,贝莉儿躲在被子里,突然觉得脸热辣辣的,烫得她想死。被子被撸下来了,一点天光投进来,是他带笑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像被挖出巢穴的什么猎物,一脸惊恐的被他挖出来,抱在怀里,在她脸上轻轻的亲一口,像个孩子般的高兴。
“莉莉!”
名字从来不是代表名字,是更多的意义,因为他们语言不通。早上好,你醒了,好高兴,我喜欢你。那个吻延续到嘴角,点到为止的亲昵。他低声问:“doyoustillwanttosleep?”
时间太早了,都还是六点多钟。贝莉儿一向是个少睡半小时都要哈欠连天的蠢宅,她今天怎么就这么清醒呢?清醒得想死。她喏喏的喊:“……玛多。”玛利多诺多尔穿着羊绒衫和吊带裤,头发在脑后清爽地抓成一个小揪,笑容明亮俊美得像个微服私访的贵公子。
她捂住了脸,她终于明白公举每天一丝不苟认真严肃打扮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了。她还没洗脸,她还没刷牙,熬夜一定有黑眼圈,她……她脸上还出油是不是?他也亲得下嘴!
她没脸躺下去,火烧屁股一样地冲去更衣室,刷牙洗脸,刷两遍牙洗两边脸,紧张兮兮地梳头,除此之外……也没办法做更多了,她甚至都没有衣服换,再说每天日常穿睡衣外面套个外套,妈的今天换衣服是不是太欲盖弥彰。有时候她拿着手机会蹲在厕所玩游戏,死宅日常,一玩就半小时躲着不出来,公举从来不说什么,妈的今天她待个十五分钟就惊慌得出轨一样。
……可能比出轨还严重,她试图否认昨晚的擦枪走火,不知道公举要是知道她玷污了他还想不认账,她会不会被当场打死。呸,出个屁轨,他们都还没确认恋爱关系!只是!只是亲个嘴而已!就算是舌吻也没有确认关系!她红着脸冲出来,玛利多诺多尔竟然就在门边等着她,看见她就扑上来抱住,撒娇的说:“莉莉!”
贝莉儿真是被惊吓到了:“玛多!”已经被他堵住了嘴亲。
……贝莉儿有种感觉,他躲在这里就是专程等她刷完牙是吗?卧槽什么鬼,这家伙正在毫无自觉地嫌弃她他知道吗?她都快急哭了,用力推他的喊:“玛多玛多!”她实在不适应这种画风突变热情如火的亲近,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段变质的关系,原来那么好,令人舒服,偶尔被人压迫一下,但完全可以略过,然后昨晚过后令人舒服的距离感就突然缩减到无,贝莉儿感到强烈的不自在。
她终于推开他,擦了擦嘴,不知道要怎么办,公举立刻就变了脸,死抱着她就地黏在墙上的喊:“莉莉。”
声音委屈,他居然还有又一面也展现出来了,其实之前就有端倪,但是画风突变得也很厉害。他这一面比小黄还粘人,还爱撒娇,还爱面无表情地撒娇。贝莉儿小声应:“……玛多。”她倒是想说goodmorning,好像这样就能自欺欺人回到之前的关系一样。玛利多诺多尔:“AmIbeautiful?”
贝莉儿:“……”
她试探着摸摸他的头,公举有点不高兴:“Imnotachild。”但是他还是把头给她摸。拉了拉她的手,吻她的手背。“莉莉amIbeautiful?”
糟糕这个萌点她也觉得好可爱啊。她小声说:“玛多美est。”
“cute?”
“cute,worldcute!”
他满意了,把头放在她肩膀上,撒娇的蹭蹭。贝莉儿茫然失措地抱着他的肩膀,摸他的头发。……这算是互相交换吗?她说玛多最美最美最美,他就给她摸头。贝莉儿:“……”糟糕这个萌点也好可爱啊。
你没救了,她一边撸玛多那啥的毛一边唾弃自己。你这个把不住荷尔蒙的人渣。
但是……她有点茫然的想,好像现在会好一点,不那么紧张。其实她还是没想清楚他们应该怎么办,昨天实在太冲动了。她不知道他们应该怎么办。
玛利多诺多尔已经开心了一晚上,梦里都是泡泡。花儿也喜欢他,真好。他亲了亲她,捧着她怎么也亲不够。他从分开就开始想她,躺在自己的铺盖上也想她想了一晚。其实这和从前那个梦没有什么关系,也有一点,男性当然会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有欲望,但要不是……要不是房子里没有套套。
而且她还是天主教守贞派那种的?玛利多诺多尔不确定。但不管怎样,都还没见过她的神,她就愿意和他在一起,真是太好了。他不着急,他们有很多很多时间。暴风雪之后也有,下山之后也有,会有一辈子。
他又亲了亲她,换来一个崩溃的挣扎:“玛多!”花儿看起来要抓狂,被他闹得没有办法,他最喜欢她这样被他闹又无可奈何地妥协的样子,和说他漂亮一样。他喜欢这样,能让他知道他在她心目中是值得重视的,她会为他让步和忍耐,甜蜜的忍耐。他又亲了亲她,比上一次轻一点,怀抱也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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