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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一开始她不敢去支持高歌只是害怕的话，那么后来就变成了愤恨。然后，当赵家人找到她，答应可以进行某些金钱jiao易的时候，这种愤恨最终变成了jiao易。

  她开始并没有觉得亏心，毕竟高歌捅破了她一直想护着的窗户纸，彻底搞臭了她的名声，让她几乎在学校里无法立足，这只是高歌给她的赔偿而已。

  而且赵家那么有钱，请的又是好律师，怎么可能输了？

  可渐渐地，当她知道高歌被小混混骚扰还不放弃的时候，当她远远地看见无论烈日当头的中午，还是bao雨大风的恶劣天气，高歌都站在四食堂门口求目击者的时候，她的那种确定感在一点点的降低。她也怕高歌真的找到了证人怎么办？尤其是，当有人愿意作证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张萌真正开始恐慌了。

  她开始在想，如果高歌真的告赢了，她会不会受到制裁？做假证人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可以罚款、拘留，严重的甚至有法律责任。她那时候开始探听高歌究竟有几分可能打赢官司，然后现结果并不如她想象得那么不好。

  她这才知道，高歌的律师乃是秦城有名的律师，赵家请的律师庞锐就曾经是宋斐的手下败将。而且，宋斐对高歌非常好，甚至将她接到了亲妈家居住。而在赵家找了一群小混混后，他甚至直接将高歌接进了公检法的宿舍里。张萌才知道，宋斐还有这样的背景。

  高歌与赵家比起来，她没钱没势就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她甚至在这个城市里找不到一个有职位的人。可有了宋斐就不一样了，高歌与赵家是完全可以抗衡的存在。

  张萌第一反应就是赵家骗了她！

  庞锐跟宋斐打过官司，他们一定知道宋斐的家事有多厉害，可他们隐瞒了这些，让她收下了钱，将她骗到了这条不归船上。

  更何况，她还现，此时的高歌已经不是校园里人人看笑话的高歌了，似乎在她的不经意间，全校园的人都开始支持她，甚至，每个秦城的大学都有高歌的后援会，他们起了一场又一场的宣传活动，那声势让她心惊。

  她开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然后终于鼓足了勇气去跟赵家人摊牌，说是不想作证了，章雅静就一句话，她笑眯眯地说，&1dquo;行啊。得罪高歌你怕，赵家就好得罪了吗？”

  这哪里是同意，这是威胁。

  她哪里敢退钱，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下来。中间林茜茜代表高歌抛出过橄榄枝，其实那时候她虽然恨高歌，可是其实是愿意的，她真怕坐牢，可她没办法，只能拒绝了。

  于是，她今天站在了这里。

  她攥了攥已经可以称作泥泞的手心，在宋斐的第二次追问下，&1dquo;这是否是事实？”终于点头回答：&1dquo;是。”

  这个问题回答了一切都可以顺利进行。宋斐看着她说，&1dquo;高歌当时带你去医院，并且垫付了二千三百元的医药费，带你回宿舍后，因为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一直隐瞒并未提起。”

  张萌只能说：&1dquo;是。”

  宋斐问：&1dquo;而你在案第二天，你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责她为钱诬告赵彬，甚至在高歌反驳你的qíng况下，回宿舍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扔在了地上，要赶她出宿舍。为了傍大款而不惜怀孕的你，说是不屑于跟她这样的人住在一起。”

  这是事实，张萌只能说，&1dquo;是。”

  宋斐要的就是这个，他压根不需要去问张萌那些所谓的事实，他只需要证明，张萌这个人是有多不可靠就行了。他随即就说，&1dquo;我的问题就到这里。”

  随后自然是辩护人庞锐上场，他也是律师，怎么可能不知道宋斐的问题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张萌这个人不可信。虽然说法官都会尽量公正，不会受外界因素所gan扰，可那是个人啊，是人就有喜好。何况上面坐着的那位审判长还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

  可惜像这种案子原本能找到的证据就不多，张萌又是在现场的目击证人，她不上，能怎么办？难不成听宋家qiang说吗？宋家qiang可以帮着赵彬抬高歌的人，是共犯还是赵彬的表弟，他的话更不能取信。

  将当天的事实问完后，上场的证人就是高歌的另一个熟人了，她的血亲高老太太。

  双方的证人都是提前申请的，所以高歌早几天就知道，她的奶奶将会替赵彬作证。宋斐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害怕高歌生气，专门把她叫出来说的，可高歌的反应就一个，呵的笑了一声，然后冲着宋斐说了句谢谢，居然就没事了。

  宋斐怕她qiang颜欢笑，还劝她，&1dquo;这里除了我没别人，你难过就说出来，别憋着。”

  高歌的原话是，&1dquo;没有什么难受的，从小到大她也没向着过我的时候，虽然名义上说是奶奶，这话说起来可能你觉得冷血，可实际上，却是我和妈妈的敌人。而且前两天闹成那样了，都可以将我被人qiang迫而得来的赔偿分掉，甚至不惜让我退学，还有什么好失望的。”

  宋斐瞧她不似作伪，才信了。不过这事儿回去传到了两位妈妈耳朵里，宋妈妈和高妈妈两个人一个有文化，一个没文化在这事儿上空前的团结，一人一句在那儿骂了半天。

  宋斐都有点瞠目结舌。

  所以，今天高老太太来作证，高歌就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瞧着她穿着件褂子，瞧着她颤悠悠的走进来，瞧着她因为没见过这样的世面有些惊恐的看着四周，最终将目光定在了自己的脸上，她应该是想说什么的，高歌猜是死妮子之类的，她原先在家里经常这么叫她，可八成被人叮嘱过了，所以忍住了。

  她站立稳定，宋斐就上前问话。

  她的证词很简单，她作证高歌的确是给家里钱了，而且还不算少，她问高歌钱是哪里来的，高歌告诉她是男孩子给她的。她的原话是，&1dquo;长得漂亮，从小男孩子就找她，挺乱的。”

  宋斐上去第一句就问她，&1dquo;您跟高歌关系亲近吗？”

  老太太自然听了叮嘱，立刻回答：&1dquo;近啊，我是她奶奶，可疼她呢！”

  宋斐又问：&1dquo;高歌的父母刚刚离婚，原因就是丈夫整日顾大家忘小家，几乎长在了您家里，从不管她和女儿的生活。”

  老太太哪里想得到居然提到了离婚，这事儿她本来就生气，立刻炸了：&1dquo;放屁！高于成是我生的儿子，他不伺候我伺候谁，他挣钱了不给我给谁？赵俊红那个恶毒女人，就是看不得我们家里好。”

  宋斐又问她：&1dquo;可赵俊红和高于此结婚了，他们和高歌才是一家人。如果高雨辰将工资全部拿给了家里，她们如何过呢？”

  老太太一听就怒了，&1dquo;怎么不能过？她就生了个丫头片子，不离婚就给她脸了，又不能传宗接代，还想要男人钱！她想得美！”

  宋斐随即反问：&1dquo;你不喜欢丫头片子啊！其实女孩男孩一个样。”

  他不提高歌的名字，老太太哪里能想得到这个，又是在气头上，顺口就说，&1dquo;一个样的屁，男孩子那是我们老高家的人，女孩是泼出去的水！能一样吗？我连门都不让她上，跟她妈一样，天天就知道叫她爸回家。”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庞锐gan脆就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知道老太太上当了。

  果不其然，就听宋斐反问老太太说，&1dquo;您不是跟高歌很亲近吗？怎么又不让上门了？不上门，高歌怎么给您的钱，又怎么跟您掏心窝的讲了钱是怎么来的？”

  老太太顿时卡壳，结巴了一下，她倒是反应快，立刻编了一句，&1dquo;她就是愿意来。”

  宋斐目的达到，也不问了，直接结束质证。

  随后，庞锐原本需要询问的，可问题是，老太太那里都是他们教出来的答案，都是在试图证明祖孙俩多好，这问题肯定不能问了。他随意找了两个不紧要的说了说，质询就结束了。

  随后双方两位律师就可是总结言，宋斐前面优势占尽，此时不过是乘胜追击，更是jīng彩绝伦，倒是庞锐，虽然知道今日不宣判，但也明白今天各个环节都出了问题，恐怕赢得概率很小，所以总结虽然也能算得上有理有据，但气势却有些弱了。

  等着两边都言完毕，这日的庭审才结束了。

  赵天宇和章雅静还是去看儿子。高歌则帮着宋斐收拾完东西才跟着高妈妈出去，结果一到走廊，没想到正遇上了夹着个包匆匆而走的庞锐，瞧见他们，庞锐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就小跑似的离开了。

  宋斐就小声跟高歌说，&1dquo;肯定是怕那夫妻俩不满意，先溜了。何苦呢。”

  高歌听了就回：&1dquo;他要知道何苦的道理，就不会成为赵家的奴才了。”高歌倒是觉得庞锐给赵彬做律师是正常的，毕竟律师是个职业。只是她看不上庞锐为了打赢官司做的那些事qíng，简直是为虎作伥。这样的人，自以为聪明，其实却最笨无疑，早晚都会被自己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