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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某人一改往日匆忙习气,下阁楼后磨磨蹭蹭吃起早餐,郁菀和阿显吃着吃着,便把目光投去她身上。
“……”
令约默然,许久后迫于无奈清了清嗓子:“今日有人约我下棋,便不去纸坊了。”
“噢,有人约你。”阿显极会挑话,也极会挑事,引得令约瞪他眼,他便真诚反问,“不然是真想和你对局么?”
令约:“……”
“咳。”郁菀跟着瞪了眼阿显,用眼神告诫他,就算是说实话也应揆度揆度,而后笑道,“去罢,把昨儿夜里捏的竹叶粽带些去。”
令约点头,饭罢提上几只绿油油的小粽,在四道极为关切的目光追随下出了小院……院后,霍沉果真坐在椽下守株待兔,不过始终望着溪侧小径,没发现她从西侧绕来院前。
她站到门边,敲了敲半敞着的门,而后从月季枝条旁探出头,看向葡萄椽底。
像只兔子,转头瞧见她的霍沉如是想道,一面欣然起身扮起门童,害得从堂屋里冲出来的阿蒙无所适从,好在,令约交给他几只竹叶粽教他送去厨里。
人走之后,霍沉按捺着笑请她看往院东,那端葡萄椽下,棋枰、茶点皆摆齐全……只等她光临。
令约今次不再谦让,径直坐去黑棋前头,而霍沉的确如阿显所说那般,不图和她对局,只一个劲儿地说起无趣话,更像是云飞附体。
譬如,“兔子可还好?”
话问得活似他送了两只活兔子。
“嗯,怕枯得快,养在水里了。”
话答得活似她养了两只会游泳的活兔子。
再譬如,“后两日忙些甚么?”
令约抽空抬眼,见他唇边笑意慊足,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道来安排:“明日接着去纸坊忙工,后两日留在家里搭秋千。”
——那日将十二带回家后,她便决定要把它做成秋千,后来几日,闻慎那头替她画出几张“秋千椅”图纸,比寻常秋千好看得多,甚至能装点些绢花在旁边,愈发教人喜欢。
霍沉诧异:“你一人搭?搭在何处?”
“院西的梅树旁罢,那儿宽敞。”她先答后半句,在棋盘上偷偷耍个滑头,再道,“我瞧图纸上画得容易,便先搭搭看,实在难办再找爹爹帮我……”
霍沉点头。
没一会儿,又听他问:“不打算进城?”
“暂且没这打算,”说着,令约落棋的动作顿上一顿,抬眸打量起他,“怎么云飞不在,你担了他的活儿?”
说不清她究竟是直言不讳还是拐弯抹角,但霍沉明明白白听懂了她的意思——倒是活了二十年来头一次有人嫌他话多。
他把这话说给令约以示控诉,后者心虚,但还是要嘴硬:“休要冤枉我,我只是想,你平日里不这样话多的。”
“你平日里也不这样话多。”
“……”令约一噎,好好的话被他一接,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幸而霍沉及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试图补救:“咳,这一步走得妙。”
“……”可她还没来得及悔棋呢。
考虑到自己天性嘴笨,霍沉不对自己讨好人的本领抱有希望,索性将原计划里放在最后说的话往前挪了挪,稳重提议道:“我是说,两日后去城里看看比较好。”
到底爱记仇是本性,某人生生忍住“为何”二字没问出口,只用眼神告诉他,她很好奇。
霍沉手下不留痕迹地让了招棋,而后慢慢道来:“九霞斋即日告竣,我猜你定是想去看上两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毫无求生欲的霍老板。(我要剧透,文案名场面就是在九霞斋内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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