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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她打量,封妧也将她上上下下瞧个遍,可惜隔着帷帽,看不清脸。好一会儿,她才放弃让人摘下帽子的念想,转头问霍沉:“见渊哥哥,她是谁人?”
语气尤为弃嫌,正追来这处的封合一听,登时抚了抚额角下马。
“阿妧,不得无礼。”
“我怎么无礼?我单是问问她是谁。”封妧置气,回头再问霍沉。
霍沉则慢悠悠转过头,看向令约时,眼底似有若无地漾着细碎的光。令约对上这目光,心底霍然间有几分慌乱,总觉得这人要说出甚么骇人话来。
果不其然,某人在思量半晌后小心翼翼吐出几字来:“心上人。”
短短三字来势汹汹,撞得余下几人晕晕乎乎,封妧怔怔然缓不过神,帷帽下的人更是瞬间面红耳热,唯有封合这个事外人醒得快些,默默打量起两人。
众人静默时分,封妧骤然拖出哭腔,打破沉寂。
“我不信!你定也是烦我了,有意骗我。”她抬手指向令约,“除非她给我看看脸。”
“……”
经她一闹,令约堪堪找到魂魄似的,将其揪住牵回体内,而后不顾害羞地瞪向霍沉。
该他说时他不说,不该他说时他偏偏说,自己得罪人不够,还将她拖下水,气人的本事实在高。
她气恼,索性走去悲不自胜的小姑娘面前,趁对方还未收回指着她鼻尖的手,挂了只小粽去上头。
“……”封妧收起哽咽,“你、你做什么?”
“吃点罢。”省得哭起来更吵人耳朵。
后半句自是没敢说的,只管把粽子送出去,人便转身走了,霍沉高挑着眉梢看她离开,好一会儿,转头与两位有些痴的“前辈”作辞,追了上去。
令约这回留意着身后动静,听他靠近,不觉将手收到前边儿,不给他造次机会。
霍沉将这举动收来眼底,好笑低了低头,末后抬头时方才摆出副严肃神情:“适才是我唐突,你若生气,直接骂我便是。”
“谁要骂你?”
“那便是不气?”
“……”令约语塞,忍了会儿没忍住,低哼声作评,“一时闭口缄舌,一时油嘴滑舌。”
霍沉不以为意,反倒高兴认下。
至于高兴甚么,无非是他窥破了她那些酸溜溜的小心思……令约猜出这究竟,别扭些,又静下声不予理会。
霍沉大抵也反过来看穿她,愉悦一笑,但只片刻,而后便恍悟过来她前头半句,扭头觑她。
“那日为何叫我呆头鹅?”
令约微愣,想到他那时委屈巴巴的模样,强忍住笑:“你呆。”
呆在连道歉都会错意,她气的哪儿是他过问那回事,分明是气他那些日子“闭口缄舌”。霍沉后知后觉想明白,越觉心虚,最后轻许诺声:“往后定改了它。”
“哼。”她又轻哼了声,心想着他爱改不改,唇边却飞出一抹笑。
二人不再言语,直走到蜻蜓湖,耳边才恢复了热闹。
梅雨季将至,鹿灵纸农需趁端午时节将晒过的竹料运回本地,故这一路上都见着他们送料。到了下游,马场边的吊桥已被人放下,竹料从这处出去,即可直奔城门。
眼下韩松守在桥头与人说事,令约一见他,想到甚么,低头从网袋里取出只粽子,揪着粽绳送去霍沉面前,“嗯”上声,示意他接下。
霍沉挑眉接过,问道:“给我?”
令约隔着帷帽对他一笑:“给韩大哥。”
他立即皱了眉头,脸色也有些臭,令约便接着那话道:“前两日他还向我问你好呢,虽你觉得同他不熟,可人家是诚心诚意问候,你也当礼貌回应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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