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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观察（第1页）

回到胡氏幕府，简单接风后，土狼兵再次演示了天狼八阵。

众人皆对土狼兵的阵法十分叹服。

胡宗宪皱眉分析道“短兵相接，楼贼甚精，近能治者，惟湖广钩镰枪弩之技，比动永保二宣慰精兵。”

文长道“大明军队面对倭寇，为何屡战屡败，是因为阵型。大明军队人数多，每次出征时浩浩荡荡，就导致我在明，敌在暗，常遇奇袭。人数多、普遍武艺武艺却逊色于浪人武士，前锋溃败，中军就乱了。瓦氏太君抗倭之法，便是大阵变小阵，小阵集中力量对付一个习武多年的浪人武士。”

襄平补充“天狼八阵，七人为一组，听从一人指挥，攻守兼备，一人受伤，则换替补。每组配六种武器，弩为远攻，刀剑为近攻，竹盾为防线，镖为奇袭。南方多沼泽、丛林，大队兵马不如小队兵马灵活。”

徐渭也把冶炼武器之法呈给胡宗宪，浙江军备松弛，传统的大明军刀面对浪人武士刀，没什么优势，若再炼新武器，可参考壮族炼器之法。

元敬心中澎湃不已，大明军阵训练，多是传统的方阵、圆阵、锥形阵、雁形阵，若能将这眼前的天狼八阵融合进大明军阵，胜利指日可待。

…..

回到家里。他还把她转了两圈，检查看是否都好好的。

襄平佯怒“一根头丝都没少！”他这才笑着罢手。

晚膳。襄平笑道“相公，月儿特地带了土家菜给你吃，强身健体，补中益气，扶正祛邪呢。”

元敬觉得这个笑容有些不对劲，但是没拆穿她，笑道“好啊。”襄平撒娇道“闭上眼睛。”

元敬温顺闭眼，襄平给他喂了一口油炸沙虫和脆溜蜂儿。襄平恶作剧地坏笑道，“好吃吗？”

元敬觉得这肉味道怪怪的，有股腥味，但是却不想让娇妻白忙活。忍着嚼了两口咽了下去，苦笑着说，“好吃。”

睁开眼，看到木薯酒，火把肉，还有可怕的油炸沙虫。元敬佯装作呕，襄平恶作剧得逞，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

餐桌上，襄平讲了此行奇遇。

他笑了，抚着她的长，“你这丫头还真是个小福星，这一路遇到的贵人倒还不少。”

她歪头疑问，像一只懵懂的幼猫，他笑着说，“那杨慎给你画的女子武剑图，黄娥给你的九凤金钗，徐先生给你的葡萄藤图，今日又得了瓦氏太君的玉环。”

她笑道“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了呀。”

心跳跳错了一拍，她当真这样认为吗。

他认真道，“祖母、母亲都得了诰命，虽然这只是开始，我承诺，把这世间最好的，都给你。以后你也会诰命加身，荣宠无极。”

她甜蜜笑了，复又认真道，“战场上刀枪无眼，我不要什么诰命加身，夫贵妻荣，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我们好好的。”

又夹了一筷子油炸沙虫，襄平却突然呕吐出来。

元敬幸灾乐祸，哈哈大笑“你还想吓唬我呢，自己也吐了吧。”

元敬给她抚背帮她顺气，越想越不对，二人正风华正茂，情谊正浓，难道是……..

襄平吐完，杏眼泪水盈盈，往日坚毅的眼神带了几分平时少见的柔弱美，四目相对，元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冲门外喊道，“六儿，快去请大夫。不要军医！擅长妇科千金的！”

朱大夫气喘吁吁跑来，问了饮食，把了脉，喜道“这位夫人有孕了，已经两个月了，母体强壮，胎儿也十分强健。安胎药也不要服，是药三分毒，正常饮食，减少活动即可。”

他们又有了孩子，元敬很是开心，打赏送走朱大夫，他激动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突然眉毛一拧，生孩子这么凶险，如今家仆只有年轻的小辈，基本没什么生育的经验。若水已经5岁了，去信把刘妈妈从京城请来，才算稳妥。

夜里，二人将徐渭的葡萄图挂在墙壁上，元敬赞叹道“徐渭的水墨葡萄，串串果实倒挂枝头，水鲜嫩欲滴，形象生动，茂盛的叶子以大块水墨点成，风格疏放，不求形似。”

襄平也回忆他的泼墨画法“一气呵成，驱墨如云，气势逼人，同时又恰如其分的驾驭笔墨，轻重、浓淡、疏密、干湿极富变化。墨法上既呈随意浸渗的墨晕，又见控制得宜的浓淡。”

元敬“你如何看待胡氏幕府这些人？”

襄平分析道“徐渭是个性情中人，对严党时有不屑，瓦太君骂赵文华时他也未辩解。胡都督是赵文华一派，是极圆融的，竟会用他……令人费解。”

元敬点头，“听闻胡都督会亲自披挂上阵，桐乡之战时，果然如此。或许胡都督内心也跟徐先生一样，是个性情中人，不然也不会重用、包容放荡不羁的徐先生，但是胡都督更聪明手腕更高，外圆内方。跟赵文华这种奸党一起，也是不得已为之的事。”

观察是相互的，上司观察下属是否值得重用，下属也会观察上司是否值得跟随。否则跟错了人，轻则郁郁不得志，重则有身家性命之忧。

胡夫人知道好消息，来看望襄平，赠了一些名贵补品，如雪燕、冬虫夏草等。这官员女眷交往，门道多着呢。胡夫人这此探望，可不仅是探望襄平，也是传达一个信号胡宗宪对戚继光很看重，胡夫人才会爱屋及乌。夫妻二人谢过胡都督夫妇美意。

俞大猷的女眷也来了，俞将军为官清正，女眷打扮的很朴素，上只簪两朵当季鲜花，却不掩美貌，青韵带来的是两篮子普通的鹌鹑蛋、鸽子蛋、鲫鱼。夫妻二人却奇道，这女子十分年轻貌美，俞大将军艳福不浅啊！

青韵和襄平年纪相仿，很能聊得来，同为武将女眷，于是常常上门。

元敬对土狼兵的阵法很感兴趣，也以此阵型为明军日常操练队形，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夫妻二人为给孩子祈福，去了灵隐寺，山路许多青苔，路滑，元敬紧紧拉着她的手，走走停停，一起上到山顶。

三个月后，刘妈妈从京城赶到杭州，看到襄平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胎动正常，很是欣慰。夫妻二人牵挂小若水，便让刘妈讲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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