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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祖宗,你是?啊,对,对,你们才是祖宗,都是我祖宗!”他拧着一张老脸,“你看看他现在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
政月说,“也不是哥的错,现在的人没几个精神正常的。”又抢在他火前,补了一句,“照您这么说,我也不正常。”
政国元把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觉得晦气,突然就颓废起来,“就感觉这日子过得真是一眼能看到头……”
见老人家这样,她嘴一咧,气势也没了,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长远来看您也不亏呀。”
老爷子冷笑一声,“怎么个不亏法,你给我讲讲?”
说到这,她倒是支棱起来了,凑上去搀着亲爷爷胳膊,兴冲冲地挤眉弄眼道,“您这还要别人来点拨呀?仔细想想不就明白了,人那可是宗宴知亲儿子”
政国元一顿,斜着看了她一眼,又不言不语地闭上眼。
见状政月立马心领神会,一面给台阶一面画着饼,“是吧,您想那不管怎么说到最后肯定还是得认回去,不管对面啥态度,要是我哥真和那小嫂子……那什么了,长远来看白捡馅饼的是咱们呀,在我看那殷姚”
“政月。”
她脸上的笑僵了僵,一扭脸看见政迟面无表情地进来,清了清喉咙,放开老爷子的胳膊,翘着腿坐在一边,也不继续往下说了。
政迟也没看她,见政国元还是闭着眼就当他不存在似的,便出声问了句,“爷爷。”
老爷子出一句怪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他一眼又闭上。
政月耸了耸肩,表示能做的她都做了,能说的她也说了。
但政迟似乎是没有哄的意思,只说,“就当是孙子不孝,这一次不去不行。”
一年沉淀下来,他性情变了不少,以前多少能参透,现在谁也看不穿他,政迟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他转了性吧,如今行事作风颇有些六亲不认的态度了;说他无情吧,又把家里上下大小收拾安顿得极妥贴。
“去什么,前一次上赶着贴冷面儿,没贴够哇?嗯,”政国元冷哼一声,“好的乖的不要,就要个疯疯癫癫的,这什么毛病,爱当狗的毛病?”见政迟不承认也不否认,戚戚道,“你不必这副模样,和我搞沉默对抗一点用都没有,要我点头,告诉你,不可能,指望这些不如指望我早点死了。”
政月听见了,忙清了声喉咙,“言重了,爷爷,言重了。”又对政迟笑道,“急这一时半会什么,赶紧赔个不是呗,万事好商量嘛。”
政迟却淡淡道,“您点不点这个头,都不十分重要。我不是为这个来的,是来看看您身体怎么样,既然今天您情绪到这了,那也确实是没什么好谈。知道您还硬朗着,我也就放心了。”又说,“这段日子该处理的差不多已经处理干净了,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政月。”
她正竖着耳朵听,越听越糊涂,突然点了名让她一愣,不明白这人是要做什么,“啊?”
他一笑,“在我回来之前,这家业大小事宜,还是得托你一并管着,辛苦了。”
“啊。”她点了点头,然后脑子一转,又立马反应过来,拍案而起。政迟昏迷加醒过来之后复建那段时间,政药两边全是她一个人在管,睁眼忙,闭眼忙,做梦还在忙;私生活基本上完全消失,有时浑噩起来,只想一把火把所有人都烧死。这人命关天的时候,也不亲亲热热地喊哥了,痛骂道,“贱畜!你又要把这担子全扔我身上是不是?!做你妈的春秋大梦,不可能!谁爱管谁管去反正我不要,就你有生活?就你有老婆?!我告诉你我忙得很!你不能”
“行了。”政国元睁开眼,怒其不争道,“白得的权位,倒像烫手山芋似的?不说着争上游,一个两个你推我推,全是没出息的废物!”
“不是,老爷子,”她惊恐道,“他凭什么找我啊?您再这样搅混水我要和他内斗了啊!”
“斗斗斗!威胁谁呢你个贼丫头,”政国元气得拿茶杯砸她,胡子都翘了起来,“要是斗得起来,我还兴许能长点脸!人家家里斗的是权,你两个孽障斗的是这什么玩意,还互相推脱起来了?生怕多管一处地界能亏死你怎么的!满脑子除了贪图享乐谈情说爱能不能想点别的?不爱干别干,不接手别接!都给我滚蛋!滚!”
政迟乐得置身事外,矛盾转移后只当自己是个背景,一言不地侧过身,免得茶水溅过来。
家里长辈听见动静寻过来,只见老爷子将两人一通打骂,统统赶了出来,气得面色都红润,年轻了不少的样子。
拦是拦不住的,劝也不能劝,要说一起帮着指责小辈,那更不现实。
这两个是嫡系,手腕又铁硬,再怎么折腾权位都稳当当攥在人家手心里。关系健康不见龃龉,再怎么闹,也轮不到他们插手置喙。
政月长一撩,啧道,“给个时间,我最多再帮你顶半年。”又说,“看老头这样子,像是不会松口了,但也不一定,他想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就凭小嫂子的背景,我不信诱不动他。”
政迟点了点头,又说,“用不了那么久。也就几天。”
政月奇怪道,“怎么说。”
政迟默了半晌,说,“我只是,去看看他。”
“你前段时间不是经常……”政月一愣,蹙眉道,“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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