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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芝失笑,便朝他微微颔首,端了正色:“承蒙沈当家抬举。”
沈帧知道她是高兴这样被称呼的,不是谁家的大小姐,不是附带在别人身上,而是十分独立的存在,而他也乐的看到这样的她,每每说到这些,总是神采奕奕。
“在京城几间布庄经过时看到的,觉得不错,与你相称。”从初七手中接过锦盒,沈帧递给她,“出行一趟,总觉得应该带些什么,但女儿家的东西我也不太懂。”
安芝微怔,接过锦盒,沈帧示意她上马车:“早些回去。”
“路上小心。”
安芝走上马车,弯下腰时与他道别,沈帧坐在那儿望着她轻笑:“我知道你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不过赴汤蹈火倒是不必,其他的,我应该受得起。”
初始安芝还没听明白,直到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安芝猛然想起他这句话的意思,当初在西市中,她逃到他身旁求他收留时说的就是那样的话:多谢大少爷的救命之恩,奴婢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少爷,赴,赴汤,到火,再所,再所不惜。
安芝不由捏紧了手中的锦盒,眼神微闪着,她要知道之后的事情是这样发展的,当时她就不这么说了啊。
……
回府后,侍奉了安芝洗漱后,憋了一路的宝珠终于忍不住,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姐。”
安芝嗯了声,宝珠想了想后,又喊了声小姐:“那沈少爷他……他今天,他对小姐说的那些。”未免也太直白了些,她在一旁听到的都不好意思了,可就是不好出声,当时她看沈少爷身后那个侍卫,仿佛是没事儿人一样。
安芝坐在塌上,翻看着锦盒,木质的盒子做的并不华贵,但上面的雕花十分精美,锁扣是银镶的,打开来,里面摆着一只金镯。
在马车上时安芝已经打开来瞧过,但那时光线不明,看的也不仔细,取出来,略沉的金镯内,镶嵌的是玉。
女子皆爱首饰,但各地流行的都不太一样,金陵这儿多商户,穿金戴银的更多,京城那儿相对雅致,就如安芝手中的镯子,全然是金更显贵重不错,但内镶了玉,就多添了别致感,玉的颜色很浅,青白为主,色泽透亮,从缝隙间瞧过去,并非是整个玉镯,分量上也就比镶金的玉镯轻便一些。
“小姐!”宝珠在旁重声道,安芝转头看她,见她气鼓鼓着脸颊,“怎么了。”
宝珠看了她一会儿,泄了气:“我去给您端汤来,夫人吩咐的,不能忘记喝。”
看着她出去,安芝笑着摇了摇头,将那镯子抬起来,放在光亮下,微眯上眼,视线里的手镯异常闪亮。
须臾,安芝微扬起嘴角,往后靠去。
过了会儿,身旁有什么小东西蠕动着,安芝转头,小团子正奋力的往她身上爬,安芝将它捞起来,它便往胸口这儿拱。
“这几天太忙,忘了回来看看你。”安芝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团子看到了她手上的镯子,啊呜一口就咬了上去,糊上了它的口水。
安芝将镯子从它口中拯救出来,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看着它的豆儿眼:“谢谢你。”
“汪!”小团子的尾巴疯甩着。
安芝笑出了声。
这厢沈府中,沈帧回去时已经很晚了,李忱将白天商行内收上来的帐摆到桌上,又拿了一封信出来:“少爷,是薛家二夫人派人送来的,说要亲自交到您手上。”
沈帧没有接信,示意他放下:“京城来的?”
“薛二夫人有了身孕,如今留在薛府中,并未跟着薛二少爷回京城。”李忱也不太想提那一位的事,“傍晚时就送过来了。”
“应该是为了她父亲的事。”沈帧翻开信,看到第二页,果真是为了叶老爷,去年叶家囤下那么多的瓷器,如今叶老爷愁的觉都睡不好,叶上珠求到他这儿,是想让他帮忙从周旋一下,因为沈家素来与知府大人交好,由沈帧出面,在开市前见一下那位新巡使也不是不可能。
李忱看着大少爷的脸色:“可是要回绝?”
“不必回,她要再派人来,你直接告诉她,衙门内的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新巡使的态度已经昭然,在开市前不见任何人也是为了避嫌。”
沈帧扬手,李忱望向初七,少爷今天这心情看着挺好啊,明明下午在商行里时还有些沉。
初七给了他一个漠然的神色,开口问:“少爷,镯子提前送了计姑娘,花礼节是不是该另行准备?”
沈帧嗯了声。
李忱一愣,镯子送了?
那不是少爷买回来,下月才准备送的么,挑的时候少爷还说,以花礼节的名义送出去,怎么提前就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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