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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浮屠看了周琰一眼,微微勾唇,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他态度十分随意,说好听点是没把周琰当外人,说难听点,那就是对他一点礼貌都没有。骆浮屠抬起下颌看着他:“所以周教授特地造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不会就是规劝我不要出去杀人吧。”
“什么叫就是,你不知道做这些事会给我们带来多大(和谐)麻烦么?这很严重!”
骆浮屠只半躺在床上,轻轻弹自己的手指,满脸都是冷笑:“会不会惹麻烦我倒没想过,只不过我最近心情不好,自然要找点乐子。你可不要多管闲事。”
周琰下意识皱紧眉头:“你的乐子就是杀人么……”
“没错。”
骆浮屠好像故意气他似的,紧紧盯着周琰:“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就是这样的人。”
周琰听他用自己曾经一时的气话形容自己,顿时觉得心口窒了窒,随即一股莫名的酸涩感觉从心底涌上来。他想,或许自己那句话确实让骆浮屠伤心了,毕竟他将所有的过去都毫无保留地展现给自己看了,他也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再说这种话,便有一种好似他将柔软之处向自己展露,自己却给了他一刀的错觉。
周琰抿紧唇角,盯着骆浮屠看了半晌,默默垂下视线:“你说得对,我没有立场管你……但是为了矿厂工人的安全,请你和你的手下稍微收敛一些。你们都是厉害的灵师,有自保能力,但是他们只是普通人,被政府的人盯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将来你夺回权力,他们也都是你的子民……你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吧。”
周琰见骆浮屠不说话,低声说了一句:“你自己认真想一想吧。”
他觉得再在这里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转身便去拉门把手。但是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手背上便忽然覆上了一只手——这只手仿佛是凭空出现的,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这里也只有骆浮屠能做到这一点,他原本还在床上,现在已经像瞬间移动似的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周琰下意识回过头,几乎立刻便要将自己的手抽回去。不过他抽了一下,没能抽得动,被骆浮屠连通门把手一起紧紧握在手里面。他人站在周琰身后,就这样垂目盯着他,他们此时离得很近,骆浮屠又在那边搔首弄姿得不穿衣服,周琰现在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越过空气传到自己身上来了。
周琰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大祭司,我要回去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骆浮屠原本还一直端着,听到周琰的话,干脆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扯了回来。周琰对上他的眼睛,睁大眼睛面无表情盯着他,试图将手抽(和谐)回,骆浮屠便直接伸手撑住了他背后的门:“你还要用这种态度对我多久。”
周琰侧头看向一旁,重重吐出口气——骆浮屠有种本事,就是能把不生气的人惹生气,让原本不太生气的人变得特别生气。
比如现在这样。
他原本是想好好跟他说话的,这混蛋是什么态度,好像错的是自己。
周琰看着远处轻声道:“这就是我对待同事的态度,不知道你还想要什么态度。”
“同事?”
“对。”
骆浮屠沉默了一下,终于妥协了:“我受不了了,周琰。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这句话终究还是说晚了,骆浮屠早就受不了了,他受不了见不到周琰,也受不到他们迎面遇见时,他故作冷淡的样子。这些天出去搞事也并不完全是因为心情不好,周琰现在已经不管他了,骆浮屠很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他就故意搞点事出来,他猜到了,只要他搞事,周琰就会忍不住来管自己。可是都这么多天了,周琰才反应过来……他还安排了幕炼告诉周琰,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没想到他这么晚才找上门。
这么多天了,他真的很想见他一面。
周琰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要被他眼底好似融化的太妃糖一般柔软粘稠的眼神困住,他吞了吞口水——可是骆浮屠之前做的事太过分了,他也找不到理由跟他和解。周琰微微垂下视线,低声道:“我没有在折磨你,一开始……都会不习惯的,我跟你说过,这是多巴胺的戒断反应。时间长了就好了,时间会让你忘掉一切。”
“我为什么要忘掉,你站在我面前,我分明可以抱你。”
骆浮屠抬起一只手,轻轻往周琰脸上靠,似乎想碰他。但是周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骆浮屠的手微微顿了顿,最终还是落在他脸上。
周琰感觉到他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磨蹭几下,周琰艰难地吞咽一下,抬手将他的那只手格开:“……你不要这样。”
周琰的声音十分轻,他自己分明都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嘴上却还在装模作样劝另外一个让他冷静。
“你对我又不是没感觉了,为什么抵触,这种分手有什么意义呢。”
骆浮屠的手指顺着周琰的鬓角轻轻插进他发丝里面,周琰似乎想躲开他,可是他的手指却好像一把小梳子似的,顺着周琰的头皮越来越深入进去:“除了折磨我……”
周琰用力抓住他的手,眉头皱得紧紧的,骆浮屠直接低下头来,嘴唇吻在他额头发丝之间的空隙间:“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消气么。”
在闻到骆浮屠身上的味道时,周琰也有些头晕目眩,他咬牙抓紧他的手,狠下心道:“你太自作主张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出于恶作剧还是出于别的目的才对我……下那种暗示,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好玩,你知道吗,根本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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