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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继祖在孟义山的响箭为号下,成功起了对叶家后庄的偷袭。
按着战前商议好的布置,他带着数十人,掩近了背山而建的叶家坞堡后边。
宋掌教一身黑袍站在外墙下,不情不愿的出这份工,心态就有些勉强。
堂堂白莲大宗一代掌门,旬月之前还地位显赫,用心图治个十几年,未必不能接教中五祖的衣钵。
现在混到托庇伊王府的势力窝在洛阳给老孟打下手,沦为一个下吏。何等的唏嘘凄凉。
不干也不行,跑出去就可能被白莲教几个大宗势力现给弄死。
他自持武功,望着身后诸人都已跟上。指着高有三丈的墙壁做出了进攻的手势。身影一闪,宋继祖当先跃了进去。
几十个身穿黑衣的汉子,自囊中掏出绳索飞抓勾在墙上,身手矫健的开始攀爬,沉闷的落地声响起,巡检司的差役们接连的跃入了围墙。顷刻功夫,就把人手全部带入了叶家坞堡的后院。
宋继祖正要指挥诸人开始行动。
突!突!弩箭破空声响,十余支箭矢朝众人射来,宋掌教惊诧之下手拍指弹,连落了两支铁矢,身旁的手下却是被射到了七八个,紧跟着又是弩箭响,银芒流转,又是十余迅疾的矢箭呼啸而知,大伙不待吩咐,赶忙趴下,慌乱中又有数人惨呼出声。
攻庄的诸人被叶家的暗哨现了,七八具排弩一两矢,银光像是暴雨一样猛洒过来,疾箭啸风中夹杂着巡检司差役濒死前的惨叫,劲疾不断的攒射把众人完全压制在庄墙一隅。
宋继祖一边拨打如蝗飞至的箭矢,一边呼喝:“抓尸体挡箭!”
突如起来的狙击将巡检司的差人打得直懵,想都不想,就把方才中箭倒地的尸体撑起,支立在前竖起人盾,看着箭雨将面前的尸体射得像呲水一样迸出血来。
田锡在任时吸纳的这些人都是些好勇斗狠,横行乡里的流氓无赖。这些被老孟的凶威命令,加上重赏之下的诱惑集结来的乌合之众,一时竟然没有崩溃
这些人于此受挫,也很悍勇的摸出袖箭飞刀,飞蝗石,伴着问候对方祖宗,齐齐出手,黑暗中也不认准头,窥着前面就扔,有的连手中大刀都飞了出去,借着一股劲头,硬是顶住了。
叶家庄内奔跑呼喝的声音四下起伏,灯烛火把逐一点燃,百丈方圆亮如白昼,潮水似的人流从四周汇聚而来,有人在远处令:“重重包围,莫走了一个鼠辈!”数百人轰然应是,刀剑出鞘,劲弩上箭的声音记记的敲击着差役们的勇气。刚鼓起的气势立时便颓了。
叶家仗持着前庄吊桥,自持能阻挡上千的兵马,便把防守和人力重点放置在后庄,孟义山在前门楼那般猛烈的攻击,也只是分了二百人过去增援,留守后庄一带的壮丁足有三百余人,数倍的多于宋继祖袭来的人手。
得到支援的叶家弓弩手数量增多,成排的箭支压得攻庄诸人不敢妄动,大批持械的庄丁借机逐渐布成了合围之势,想把进犯之敌一网成擒!
宋掌教的眼光在四下扫视了一周,已然摸清了叶家弩手所占据的几个要害死角,当务之急是要振奋手下们的士气,激起拼命之心,以寡敌众,也未必便输!
身陷重围的宋继祖在纷乱中拔身一纵,迎着满天箭雨腾起空中,袍袖迎风鼓荡,两只大袖左右拨打射来的锋矢,直跃向两丈外的一处花丛,那后面藏有两名暗桩正在蹲身攒射,只觉出头顶一黑,宋继祖的身影如蝠飘至,双手变爪连抓,两声惨呼传过,在他内力贯注之下,那两人已成了天灵碎裂的尸体。
得手后的宋掌教不待后撤,双耳便听到机簧响动,转身听风拍出一掌,当即打断了一枚向他后心飞来的劲箭,来自侧方的两枚铁矢也紧贴着他的身前掠过,宋继祖反手一抄,接住一只向前方来处一甩,一声闷哼后便有一个人影手按着脖子倒卧在地。
连毙三名箭手的宋继祖冷冷一笑,抬望向丈外的一棵大树,茂密的枝叶间隐藏着一双眼睛,他当即扑身纵上树顶,挥袖一击,迸然闷响中将立在那里的暗桩拍得口鼻溢血迭落地面。
举手连杀四人的狠辣手段,让叶家的庄丁们心里寒,弩手们不由自主的将箭对准了这个绿袍人疯狂施放,众差役勇气骤增,连连呼喝。
宋继祖迎着漫空箭雨,矗立于树顶枝头,看到坞堡前面的旗花火号,沉稳传令道:“取出火油,放火!”
孟义山的青狮甲上多处损裂,斩马长刀上一片赤红,圆睁着双眼一步步的向门楼推进,在他身侧的莫魁血污浸满衣甲,水磨钢杖已经被他使得弯成了半月状。两人身后的甲士们紧握长枪,紧跟在这两个煞神后面。
叶家庄的庄客却是堵住门楼死守不退。配合华山四个白衣剑客死死据守,他们的家眷根基全在此地,都已经决心拼命,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后续的庄中增援人手冲了上来,生力军们如同潮水!把山贼和莫魁两个人险险淹没。
老孟带来的几十名战列还不太娴熟的铁甲兵,已经被冲乱了阵势,双方鼓噪中打起了乱仗。
门楼后的过五湖那边传来了一声闷哼,老水贼也在群战中挂了彩。
老孟奋力大吼道:“兄弟们再冲一次,打下叶家,黄金封赏!”大刀如流星挂尾,一挥便扫倒了前方一圈人。
叶家那边抢出四个庄丁挥刀劈下,想趁老孟回力不及之下将他砍了,莫铁熊从侧里步出,轮仗一旋,一式小回环击飞了四人的兵刃,收仗一扫,便有两人狂喷着鲜血被打得离地摔出!
面色狰狞,黑须挂血,黑煞神一般的莫魁当门舞动疯魔仗,仗影起处就似夜叉搅海,泛起道道黑光,呼呼的仗啸带来的恐惧盘踞在叶家庄诸人的心头,逐渐瓦解着这些庄丁的战意。
扑鼻的血腥气更增孟义山的杀意,手中的这柄屠刀足以破开一切阻挡,两膀较力舞成刀轮向前冲去,横劈人两段,侧拍身飞骨碎,破浪一样切割着叶家的防线,正自拼杀的性起,刀刃上一震,已被两枚长剑架住。
孟义山张起微红的双目,见是华山四杰中的两名白衣人,当下大喝沉刀,爆起膂力下压,那两人被他这猛增的一股大力压得面红剑弯,险些支撑不住,好在华山内功回气强韧,真气狂转之下已经堪堪架住,双剑默契的互靠一搅,合成了一道十字形状,像利剪一样把孟义山的大刀推了出去,竟然两人合手使出了万字夺的功夫。
乘着卸刀的势子,两个白衣人将长剑左右一分,快如蛇信探向孟义山的胸口,铛铛两声,他身穿的铁甲将那两剑一并抵住,老孟人虽未伤,铠甲护心镜却被削了个粉碎。
那两人出手无功正待后撤,乌光一闪,莫魁的长钢仗从后挥击上来,一击便将那两把淬火精湛的钢剑拍的粉碎,两名剑手的虎口全都震裂,惊痛中还不及闪避,孟义山的长刀迎风挥至,推刀一斩!将这两人从中腰斩!
孟巡检高呼道:“当我者死!”举刀再次冲向敌群。
莫魁的煞气更盛,仗着一身外门功夫,悍不畏死的向前突进,叶家的一些庄客反而落在了他的身后,莫魁只顾舞仗护住前心要害,后背空门大露,四五把钢刀连着向他的后背招呼,砰!砰!数响,刀刃就像砍在了厚铁砧上一样,全被震起老高,莫魁狂笑一声,铁仗向前一推,磕出了身前袭来的兵刃,回手一式乌龙摆尾,将长杖倒转撞出,彭然一声大响,将身后一人从胸至肋的骨骼齐齐打折,收势之间又将一人生生打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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