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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权作坐下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斑放下，折起案上的信笺：&1dquo;您为什么突然这样说&he11ip;&he11ip;”

  &1dquo;毕竟他先来问过我啊。”宇智波的家老叹息着，&1dquo;事态演变到今日这般地步，老夫亦觉得很是对不住呐。”

  &1dquo;泉奈有时候比我还要固执。”斑平平地道，讲到泉奈名字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起伏。权作看着斑，一时无法确定那张面容是一直以来所熟悉的面容，还是被悲哀所重塑造过：在斑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令他感到本能畏惧的东西。

  就像男人已经决定了什么。

  于是他选择了更为和缓的话题。

  &1dquo;佳代叫老夫来劝劝你，她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什么了&he11ip;&he11ip;”他说着，将手中的饭团向前推了推，&1dquo;前面还有更艰难的时间。多少吃些罢。”

  斑笑了一下。

  &1dquo;您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让我吃东西吧。”

  这话便有些锐利了。权作估量之前的人也并不会得到更好的待遇，估计斑还看在他们有亲戚关系的份上礼貌了一些。他沉吟了一下，道：

  &1dquo;大概我要说的话，和之前来拜访的人差不多吧。”

  &1dquo;是因为缺乏勇气，”斑挑了挑眉毛，&1dquo;还是因为不能再信任我?”

  &1dquo;因为眼前就有更为平缓的道路。”权作缓缓道。于他的本心而言，他认为斑的提议或许更好——忍者是战斗集团，寻找下一个战场是应有之义;但大多数的人并不会如此去想。战争已经延续得太长，鲜血流淌得太多，在这看到和平的曙光之时，人会本能地寻求自我保全的办法。更何况&he11ip;&he11ip;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今天近送来的信函：&1dquo;这是千手家议和的文书。”

  &1dquo;&he11ip;&he11ip;又寄来了吗。”

  &1dquo;而且许多人也知道这件事了。”

  斑点了点头。他的样子像是反而释然了。

  &1dquo;千手柱间果然还是那个样子，天真而愚直。棘手的是他的弟弟扉间&he11ip;&he11ip;哼。”

  权作惊疑不定地看着斑：&1dquo;你这是?”

  &1dquo;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情。”斑说，将桌上的信递到权作面前，&1dquo;这样去接受结盟和投降没什么区别，必须要让千手知道宇智波的力量才可以。”

  &1dquo;喂&he11ip;&he11ip;你不会是想&he11ip;&he11ip;”

  &1dquo;之后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斑斩钉截铁地道。

  权作张了张嘴又合上。他似乎想问斑到底在想些什么，最后也只是以近乎粗鲁的动作抓起了面前的信笺。

  &1dquo;我暂时替你保管它。”权作说，声音有些颤抖，&1dquo;最好是&he11ip;&he11ip;不要让我有打开它的机会。”

  斑不置可否。他的脸在屋中的光线里显得非常苍白。并且遥远。

  斑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

  真是奇妙，人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事情，却会以梦的形式潜回眼下的时光。那个梦里他站在河边，身边是一脸沮丧的柱间（对了，那时候的柱间还留着个奇怪的蘑菇头）。那时候他还足够直率，直率得想要试图去安慰另一个人。

  唯一的办法&he11ip;&he11ip;大概就是不和对方隐瞒任何事情，并跟对方喝结拜酒。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没有人能够看穿别人真正的想法。*

  他们一起看着在平缓的河面上跃动着的石块。他听见柱间问着：

  有没有&he11ip;&he11ip;让彼此诚心对待的方法呢?*

  梦境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所扰动了。他睁开眼睛，听见院墙外轻微而纷杂的跑开的脚步声。

  像是一群孩子。

  他坐起身来，才意识到自己伏在案上睡着了。大概是因为姿势不怎么舒服，才做了这样奇怪的梦&he11ip;&he11ip;他站了起来，推开门走到缘廊上，看见庭院里落进一块捆扎了布条的石头。

  他俯身拾起了它，展开来。那上面用炭条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拜托了族长大人不要搬走

  &1dquo;&he11ip;&he11ip;真是，小孩子啊。”

  他低声地道，忽然弯起了背，手指几近痉挛地颤抖着。那种剧烈的痛楚又来了，但这一次却并非是什么病症。他放任布条落在地上，反射性地干呕着，但空空的胃里什么也没有。

  真正引起恶心感的东西是没办法被吐出来的。

  真是难看啊&he11ip;&he11ip;

  斑想着，挨过这一阵疼痛才缓缓直起身。对面的树上不知何时落下一只黑色枭鸟，无声无息地注视着他，像是从常世所返回的幽灵。斑注视着它，并不畏惧，反而感到某些隐秘的欣慰。

  明日，他和柱间将会有一战。

  而那便是他们最后的一战了。

  其之八

  柱间早晨看见一只黑猫从他面前慢悠悠地晃过道路。被扉间说着&1dquo;有急事”而叫到族中开会的地方的时候，木屐的带子断掉了。坐进椅子里的时候，他用了许多年的茶杯无端端裂成了两半。

  &1dquo;&he11ip;&he11ip;我感觉今天一定会生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情。”

  柱间不可避免地消沉起来。好在他这种消沉的毛病也不是一日两日，至少无论是扉间还是千手桃华都已经可以熟视无睹，甚至毫无同情地将从大名那边送来的文书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