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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瑜捂着脑袋背对他,声线颤抖娇柔道:“哪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不想见您了,往后也不想见您!”
赵蔺伸手把她掰正回来,淡声严肃道:“你好生说话,发什么脾气?”
他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身子最娇软脆弱,肩胛纤细地像个娃娃,被他那样轻轻一捏也疼,她有些崩溃地哭出来:“蔺叔叔!你不要捏我了!你捏疼我了!”
赵蔺有些想叹气,他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是真管不过来,不懂她想甚么,也不懂她要甚么:“乖宝,你乖一些,你……”
阿瑜边哭边往他袖口蹭眼泪水,抽噎道:“你不准说话!我才不要听你说话,我以、以后都不要听你说话了!我也不要、要嫁给你了!你娶谁都不关、不关我事!……”她说着悲从中来,又开始哭,这哭声细细弱弱,挠得人心痒痒又毫无办法。
他有些霸道地以指节抬起她的下颚,轻轻摩挲少女光滑洁白的肌肤,沉声道:“你为甚不嫁我了?嗯?”
阿瑜继续往他袖口擤鼻涕,用力一脚踩在他的靴面上,不成想他像是没有痛觉,惹得她又开始哭。
她一边哭一边摇头,就是不肯说话了,自知躲不过,于是不管不顾地蜷在树根下面投入哭泣。
赵蔺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么棘手的事体,他不明白,原本他们两个都默认的事情,为什么她又反悔了。
他又耐心摸摸她的黑发,声音变得温和:“阿瑜,凡事都得有个因由,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但是你须得说出一个理由,懂么?”
阿瑜听他这话立马起身,通红的杏眼和红红的鼻头使她瞧着格外可怜,只声音却中气十足:“蔺叔叔,我知道我们不合适了,难道这还不够么?”
她说着有些羞恼,捂住眼睛哭起来:“我知道,你根本不会喜欢我的,我在你眼里就是爹爹给的负担。你和溪奴多么相配,你们一起经过了十多年的风风雨雨,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而已,你根本不会……”
“我太傻了,现在才明白这个,对不起,是我从前让您担心了,往后再也不会了。”
他的眸色暗沉,声音紧绷而危险:“离开我,你想去哪里?”
阿瑜眨眨眼,又有眼泪滑下来,她摇摇头茫然道:“我不知道,但总有我的容身之处,我想嫁个对我好的人,不拘他是什么样的,我都会好好对他的……这样您也不必操心我了。”
赵蔺看着她苍白的脸,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棕黑色的眼里却没有分毫笑意:“阿瑜,我说过会照顾你,保护你一生无忧,就绝不会食言。”
“至于溪奴,她已经死了,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赵蔺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她视溪奴为忧虑,只是因为溪奴在名义上,算是陪伴他十数年的女人,这无可辩驳,她觉得担忧也有几分道理。可是溪奴已死,和一个死人较真是最无益的事。
阿瑜摇摇头,只是垂眸道:“蔺叔叔,请您让我想想罢,我现在很乱,没办法与您说话了。”
她有些踉跄地绕过他,而赵蔺只是站在树下,树影遮挡住了他的眼眸,留下形状优美的薄唇。
阿瑜绕过假山,却看见佩玉和佩剑被两个侍从押着动弹不得,她竖眉冷斥道:“你们做什么啊?放手!”
话应刚落,两个侍从就松开了佩玉和佩剑,佩玉两个立马挣脱开来。
佩玉连忙上前查看阿瑜身上有无伤痕,又拉着她询问:“姐儿!您没事罢?王上有没有……”
阿瑜疲惫地摇头,眼睛红红的:“没有,你们别管。”
佩玉两个面面相觑,神情中的担忧几乎化为实质。
姐儿出门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这几日除了有些用不下饭,也并无异常,怎地现下成了这般,鬓发散乱眼眶都红了。
若说是王上做的,她们是不愿信的。因为王上从来都是从容不迫,彬彬有礼的人,他绝不会让瑜姐儿这样哭丧着脸出来。
赵蔺踏着枯枝出来,俊美的脸上平淡到使人瞧不出异样。仆从都低下头,恭敬礼后退到他的身后去。
王上是什么样的人呢?
溪奴说他没有爱人之心,她没有说错。他的冷淡不是无礼,只是像荒芜龟裂的土地一样,没有水源和种子,所以任何的一种爱意都无法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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