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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老歪满意地点点头，烟杆上下撅了几下说：&1dquo;年轻人就是要有志气。不过你们现在还不够条件，要努力争取。今后要听党的话，靠拢组织，党叫干啥就干啥，不能讲价钱，就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不能退缩，不能叛党。你们能做到吗？”

  &1dquo;坚决做到。”

  &1dquo;眼下的工作是搞好生产支援前线，全国解放后要为建设一个强大的祖国而奋斗终生，你们有决心没有？”

  &1dquo;有。”声音同时从三人口中喊出。

  左老歪还给三个热血青年描绘了共产主义的锦秀前程，把三个人动员鼓舞得意气奋，斗志昂扬。同时又毫不客气地指出了他们的不足之处。说：&1dquo;左雨水在土改中表现积极，站岗放哨斗富农做了大量工作，很勇敢。缺点是有自由主义，嘴浅有话盛不住，这对保守党的秘密极为不利。记住，凡是党的秘密，甘愿掉脑袋也不能讲出去。”

  左雨水羞涩地低下头，说：&1dquo;俺一定改正。”

  左老歪指着孔庆辉说：&1dquo;庆辉有文化，当着农会会计，帐目清楚，没出任何差错，能经常帮助人，都是优点要继续扬。就是受你爷爷的感染，怕得罪人这叫好人主义。年轻人干革命要有魄力，敢于在党内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不能讲情面，听清没有？”

  孔庆辉难为情地说：&1dquo;听清了保证改。”

  左老歪最后对姚联官说：&1dquo;你平时能靠拢组织，听党的话，斗富农姚伯安不讲情面，敢于站出来言，都是好的。但你家比较复杂，联江联国都是老革命，是党的好干部，你要向他们学习。你三哥当汉奸与人民为敌，现在下落不明，他媳妇还在家。你一定要与他们划清界限，提高革命警惕，现有可疑行迹，及时向组织回报。”

  姚联官想解释几句，形势不对，只好简单地表态：&1dquo;保证做到。”

  左老歪自问自答地说：&1dquo;你们知道什么叫同志吗？同志就是有共同理想，有共产主义信念的共产党员之间的互相称呼，听到同志二字倍感亲切。”

  左雨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心中互叫着同志，会意地笑了。

  临散会前，左老歪再三叮咛：&1dquo;会议内容只局限三人之内，不允许向任何人泄露，亲爹娘也不例外。”

  王屯村汽灯辉煌，河南坠子戏唱得热火朝天，姚家庄的男女老少基本是倾巢出动。

  姚联官从左老歪家出来，踌躇满志，心荡神怡，嗓子眼里哼着歌回到家。本想乘兴到西屋和三嫂快乐一场，没料想杨水云被姚二狗媳妇拉着作伴看戏去了。见大嫂在天地爷前烧香磕头，说：&1dquo;大嫂还信神啊！别迷信了，共产党好，信共产党吧！”

  黄菊自从蓝梅疯呆之后，倍感孤单，心情郁悒，说：&1dquo;唉！一个妇道人家，信什么党？求神保平安就足了。”

  哐当！只听街门被人撞开，杨水云怒气冲冲一阵旋风进来，姚联官没看清她的脸色，闪电般钻进西屋，趴在炕上哇哇地哭开了。

  黄菊掂着磕头用的铺墩，落入迷魂阵，嘟噜着：&1dquo;刚刚高高兴兴去看戏，怎么一会儿回来就&he11ip;&he11ip;谁也没惹，这是唱的那出戏呢？”

  咚！姚联官的心跳到嗓子眼，轰！脑袋涨得似老斗，&1dquo;糟糕！”姚联官心中喊道。向大嫂摆摆手，意思是没你的事，进屋歇着去吧。自己捏手捏脚去了西屋，像钻老虎洞心惊胆战，惴惴不安，凑到杨水云跟前，面带惧色地问：&1dquo;三嫂！这是咋啦？”扬水云只是哭并不答话，姚联官壮着胆子说：&1dquo;三嫂有啥事就讲吗？你这样弄得大家都懵懵懂懂的心中怪不好受的。”

  杨水云忽地坐起来，瞪着带血丝的眼说：&1dquo;你装什么鬼孙？你说，你个王八蛋背着俺在后边干了些什么不要脸的事？”

  姚联官明白了，担心的事情终于爆了，&1dquo;临危不惧！”小五的话立刻提醒他镇静下来，说：&1dquo;俺背着你什么都没干，你们娘们家又传什么闲话？听风就是雨？”

  杨水去咬牙切齿地踹了姚联官一脚，仍不解气，薅住他的脖领子使劲摇拽说：&1dquo;俺哪一点对不住你们姚家，是偷了抢了还是养汉了？你变着法往外撵？”

  姚联官任凭杨水云撕拽，小声说：&1dquo;你别这么凶，小点声，有话慢慢说，俺背着你真的没干什么？敢对天盟誓！”

  &1dquo;你还装蒜？”杨水云好似输红眼的赌徒揪着姚联官的衣领子不放手，怒问：&1dquo;刘媒婆找你干什么？说，快说！”

  姚联官脸上的麻子抖动着：她可能听到些只言片语，不可能知道全部，没摸清她的底，决不能妄言。说：&1dquo;三嫂，你松开手，到底听到什么说清楚？你想俺能害你吗？俺若对你有歹心天打五雷轰，你若说出俺对你有坏意，你叫俺死，俺立马抹脖子，可俺得死个明白呀！”

  姚联官捶胸顿足痛心地表白，使杨水云冷静下来，松开手坐在炕沿上委屈地诉说着：&1dquo;俺在王屯戏台子底下看戏，有人在俺身后挤鼻子弄眼地嘁嘁喳喳，不知说些啥。俺就挪个地方，谁知又有人厾点俺的脊梁，俺趁台子上换戏的功夫，就听见刘二巧对大珠说：&1dquo;都快做娘了，还出来看戏，该在家闷白脸，嘻嘻！”俺问她说谁呢？她俩眉眼一挤溜走了。还是二狗媳妇对俺说的：&1dquo;你不是要改嫁吗？刘媒婆都与联官说妥了。你说有没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