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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的房门拉开了一条缝，她看到他幸灾乐祸的表情，&1dquo;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林玉心里一酸，泪一下涌了出来。她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她知道她不能走，小弟的医药费还等着贾桂的恩赐，她没有选择，她必须忍。

  听到男人在屋里叫她，林玉抹了一把泪，走了进去。

  贾桂和女儿都已经吃完，贾春站起身，用那种女人特有的怜悯的目光望了她一眼走出了房门。贾桂看女儿走出去，便站起身走到林玉面前，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林玉转身躲开他，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贾桂没说话，走到她身后把两只手放在她的肩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1dquo;我知道我这人脾气太坏，本来我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你，可我实在忍不住。”

  林玉的嘴角动了动。

  &1dquo;我一听别人说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心里的火就直往上窜。”

  &1dquo;我没有。”林玉淡淡地否认。

  &1dquo;你要是没有和他一起走，还那么亲热，别人干嘛要说你呀？”

  &1dquo;那你去问别人好了。”

  &1dquo;就算是我错怪了你，可你也得给我说清楚啊。我不想在儿女面前没面子，更不想在众人面前没面子。你是我贾桂的女人，我不许别的男人碰你。这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不能有下一次，如果让我知道了你还和那个小白脸来往，我可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说话。我可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贾桂说完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拿起衣服往肩上一搭说：&1dquo;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在家里乖乖地等我。”说完哼着小调走了出去。

  林玉心里一阵痛。面子？我的面子呢，我的尊严呢？又有谁在乎！

  林玉坐在屋里呆呆地盯着院子的门愣。

  自己的男人又去赌钱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气总是那么好，要不，她怎么会成了他的老婆。她真希望自己的男人把钱都输光了，输得养不起她，她就可以回家了，她就可以自由了。她天真地想着，不知不觉，天已经很晚，贾桂还没回来，两个孩子屋里的灯都已关掉，院子里一片漆黑。

  林玉掩上房门，回到里屋躺了下来。虽然几天的经历让她一看到床就心惊肉跳，可她实在感到太累太困，没想太多就躺到了床上。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自己的男人开门进来，她不想睁眼，她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一直躺到天亮。

  贾桂走过来坐到床上，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被子，朝她凑过来。林玉没好气地推开他，又拉上被子。

  贾桂愣了一下便躺在一旁哄劝道：&1dquo;还生气呢？好了小宝贝，算我不对，不该打你，以后不会了，我誓。其实我那也是为你好，你年岁还小，我是怕你吃亏。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千万别相信他们的话。听我的没错。”

  林玉想哭，但哭不出来，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

  贾桂一翻身朝她压了过来。她感到那个男人像座山罩着她，她喘不过气，使劲地挣扎着。她心里一阵阵委屈，她咬着牙忍受着，她除了忍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谁让自己命苦，谁让自己是个女人，谁让父亲欠他的赌债，谁让小弟得了那种病。

  可这一切为什么非要让她一个弱女子来承受？

  她突然感到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公平。

  八

  半年过去了，林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从第一天晚上到现在她所体验到的屈辱和恐惧已经完完全全占据了她整个心灵，她的脑子是那么混乱，自始至终也没想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她。她总是觉得惶恐不安，自卑的心理时时地在吞噬着她的心，她真怕这些空耗的岁月会磨灭一个女人的所有的热情和梦想。

  儿子对她一直很冷漠，除了几句简短的硬梆梆的应付话外，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还时不

  时地找点儿茬，生点儿事。女儿偶尔和她说上两句话，也是不冷不热。

  贾桂除了白天上班，其余时间不是在外边赌钱，就是缠在她身边，百般地哄她。节假日也会带她到镇上买些衣服饰品，讨她的喜欢。林玉知道贾桂是真的喜欢她，但她没有感到一丝的幸福，而他的所为却总是伤害她，他自己却毫无知觉。他甚至从来就没有想过她是一个需要爱情的活生生的女人。

  这种婚姻对林玉来说无疑是一种囚禁，而这种囚禁使她厌恶使她仇恨，厌恶一切，仇恨一切。她自己也慢慢变得冷漠孤僻，自卑自怜。她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她不想再这样认命下去，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一段时间不知为什么，贾桂平时总是在她面前笑嘻嘻的脸沉了下来，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回到家看谁都不顺眼。一会儿训斥儿子，一会儿骂女儿，一会儿又嫌她的饭做得不好，摔摔打打，骂骂咧咧。只要他在家，家里就没有一刻的安宁。晚上他开始很晚才回来，有时甚至整夜不归。林玉有几次想试着问问他，都被他一顿臭骂挡了回来，她便不再理睬他。

  有一天中午去矿上送饭时，林玉偶然听到两个家属的对话，才知道自己的男人近来总是输钱，连老本都输光了。还有几句话像针一样刺进她的神经，她的心一下子抽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