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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杨龙趴在门外,他叫来夜尧后不敢冒头,听见欲魔挑拨拱火,紧张不已。
这两位他谁都得罪不起,要真打起来,船还能全乎吗?
气氛犹如绷紧了的琴弦,缓缓收紧。
夜尧同游凭声对视片刻,忽然笑了:“事先说明,我不想和你打。”
他说:“我觉得我打不过你。”
“你怎么知道打不过我?”游凭声微微挑眉。
“嗯,直觉?”夜尧摊开手,相当坦荡。
一个金丹期打不过筑基期,说出去会让人讥笑,他却承认得非常干脆,丝毫不觉得可耻。
“这样吧,高明有错,但罪不至死。”夜尧沉吟道,“断他一手以示惩戒如何?”
“师叔!”高明不敢置信。
“乖,师叔也是为了你好。”夜尧在他身前蹲下,拍拍他的肩膀,“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你小子过去就是活得太顺风顺水了……”
他边说,又将手上抬,敷衍地摸了摸高明的头,在对方厌恶地想躲开时,目光一利。
一道金光猝然射入高明头顶百会穴。他眉间黑气颤了几颤,就此凝滞。
欲魔惊怒,现自己竟然离不开这具身体了。“怎么……!你做了什么?!”
“好了,我已将这只欲魔固定在他身上。”在欲魔的焦急怒骂声里,夜尧拍拍手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前辈若心中不快,尽可拿走他一只手臂。但还请饶他一命,毕竟你我更大的敌人是欲魔,倘若高明死了,这只欲魔会再度逍遥法外。”
“清元宗有驱魔手段,等我把高明带回去,弄出这个罪魁祸,再替你我出气。怎么样?”
情商真高啊。游凭声凝视他几秒,夜尧漆亮的黑眸含笑向他眨了眨。
游凭声自认是个极其难搞的人,做上位者久了之后,脾气更是变得阴晴不定。
但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一举一动有条不紊,又不乏年轻人特有的清朗朝气,让人生不出反感情绪。
可惜,他遇到的是游凭声。
“谁说我同意你的方案了?”他侧了下头,问夜尧,“如果是你,会放过一个想杀自己的人吗。”
“别人我不知道,你问我的话,只能得到‘会’的答案。”夜尧回视他,“毕竟我不杀人,大概比别人宽容些。”
这是谈不拢了?刚才不是还要握手言和吗?!眼睁睁看着气氛再次变得险恶,门外的杨龙恨不得替游凭声答应下来,急得浑身冷汗。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欲魔哈哈大笑,“没错,高明想杀你,为什么要放过他?”
人性果然如此,即使面对外敌也要内斗!它躺在地上,等待着可乘之机。
“你好像有件事没搞明白。”正当它自鸣得意时,忽然听到游凭声缓缓开口。
“小黑并非天生含煞。它能克制你,是因为它是我的刀。”;游凭声道:“一百上品灵石,带我去。”
一百上品灵石!他拼命跑船多少次才能赚到?!船长眼睛直了。他有点怵游凭声,但想到这笔横财,咬咬牙:“我带你去,正好我也要去找他。”
他不知对方的身份来历,但经历过被欲魔附体,至少知道对方跟欲魔不是一伙的。“鄙姓杨,杨龙,您叫我老杨就行。”船长毕恭毕敬把刀推回去:“您的刀……”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剑光,潜藏多时的高明一跃而下。
清元宗的高级灵剑寒气森森,带着惊人的威慑力,杨龙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呆呆看着高明那兴奋扭曲的脸庞。
欲魔附身能短暂激身体潜能,缺少魄力的高明在此时此刻竟爆出前所未有的度和力量。倘若面对这一击的是普通筑基期,毫无疑问会横尸当场。
当啷,金石击打声清脆响起,一个东西划破空气,撞在剑刃上。
那是一块灵石。
杨龙张大嘴巴,只见灵石毫无损,剑却拦腰折断,而断了的剑柄,不知怎么就到了游凭声手里。他微微后仰,剑柄倒转,在高明心口一点。
砰!偷袭者倒掼在地。
“咳咳咳……”高明剧烈咳嗽着,表情痛苦,却盯着游凭声笑得诡异。“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这具身体死了,我立马换一个。”
“——没了那把黑刀,你能奈我何?”
仗着游凭声伤不到自己的本体,他身体里的欲魔笑得无比猖狂。
它虽然出生不久,却已经附体过不少人,此时肆无忌惮奚落、嘲讽、挑衅……听得走南闯北的杨龙都皱起眉头,看了看游凭声冰凉的脸色,一溜烟从房间里跑出去。
游凭声眯了眯眼,抬脚踩上他胸口。高明“呃”了一声,这一下眉间黑气竟散了些,神识清明几分后流露恐惧:“放开我!你这该死的魔修,你敢杀我,我师叔不会放过你!”
“该死的魔修?看来清元宗没教过你一个道理。”游凭声单手支颌坐在桌边,足尖缓缓用力,“论修为,你不过筑基初期,低我一个小境界;论年纪,你年纪轻轻,还不够我的零头。你该称呼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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