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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学校禁止早恋，教导处看得严，但大部分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都是装聋作哑。

  所以绵绵不断的雨也不能阻挡暗自汹涌的喜欢，迎面遇见认识的人，揶揄的目光让人脸红心跳加快，但仍旧不会同身旁的人拉开分毫距离。

  温成杰迎面遇见几对之后，心情低落到地平线以下。6思远这个坏果果在他心脏里膨胀酵，让他嘴里都酸得苦，喝了两口可乐也没有办法缓解。

  明明自己一分钟也没有得到过这个人，却好像每分每秒都在失去他。

  “吃了再走？”单丹一指他手中的面包：“刚刚看见有人在路口执勤，不让把零食带进教学楼。”

  温成杰想了想，将身上的校服衬衣脱了下来，将面包卷在里面拿在手上。

  “这样就看不出来了吧。”

  单丹一愣：“不是你吃？这是给谁带的？”他嬉皮笑脸问：“是不是给少奶奶带的啊？你告诉我少奶奶是谁，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温成杰一笑，少奶奶听上去还不错，很适合6思远。

  他坦然说：“我给6思远带的，他没吃早饭。”

  单丹一听就失了兴，哎了一声：“我还以为是谁，没意思没意思。”

  两个人打着伞回到教室，6思远还保持着温成杰走的时候的姿势，只是手下的习题已经做到最后一道，并且因为温成杰回到座位有些忐忑不安。

  想要偷偷看他是不是生气了，但又没有勇气转头，害怕自己看见一张阴沉的脸又陷入无止境的自责。

  6思远写下一个解字迟迟不能动，盯着卷子眼前出现的不是题目，是幻想中温成杰不愉快的脸。

  手背被塑料纸擦出声音，温成杰不知道什么时候拖着椅子坐在了走廊上，正伸头看着6思远迟迟不动的题目。

  他的声息就在耳边响起，带着雨水的潮气，带着永远都让6思远心动的温柔：“是不会做吗？要不要我帮你讲讲？”

  6思远顿时动也不敢动，只微微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一瞬间什么推拒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小声说：“不是不会做。”

  “那是什么？”温成杰一笑，用面包又蹭蹭他的手背：“是不是太饿了，所以想不出来。”

  6思远握紧了，耳朵有些红：“我没有……”

  “咕——”

  肚子饥饿的声音像一巴掌狠狠抽在6思远的脸上，红晕顿时从耳朵向脸颊蔓延，像是天边被染红的云霞。

  “真的没有吗？”温成杰却还不想放过他，压抑着笑意的声音问：“为什么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你饿了。”

  6思远抿紧了嘴不说话，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那可能是你听错了。”

  “是吗？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温成杰点头：“给你买了面包，吃点东西脑子转得快一点。”

  他拖着椅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里那点残留的不爽情绪全被6思远脸上害羞的红晕涂抹得一干二净。

  明明想要看自己生气没有，却连转头看自己一眼都不敢，只能用眼神瞥来瞥去，还以为自己没有现。

  实在是……

  温成杰托着脸装作看书的样子，实则用手捂住了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嘴巴。

  眼睛余光里6思远脸上的红还未散去，他忍不住想——

  6果果，真的是一个红果果。

  为了不在上课的时候再次出丢人的肚子响，6思远不得不打开温成杰买的面包啃上一口，甜甜的味道夹杂着奶油的香气在口腔中蔓延，从舌尖到心脏，似乎身体里每一根血管都开始散着奶油的甜香。

  这是温成杰给自己买的面包。

  这是他下雨去小卖部给自己买的面包。

  6思远吃面包的度越来越慢，嘴里的味道和平时尝过的并无不同，但却因为温成杰的关系变成世界上独一无二最特殊的面包。

  他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温成杰是已经把自己当做很好的朋友了吗？还是因为他对身边的人都这么好？

  自己不过是一个同桌加上课外补习班的同学，就让他用这种温柔又亲昵的态度对待，那如果是他喜欢的人，又会被怎样珍视？

  6思远不敢再想下去，害怕难得能尝到的一点甜味也消散干净，变成如同窗外一样绵绵不断雨水带来的霉味。

  只能在心里抱怨温成杰这该死的温柔真是让人心在痛泪在流。

  吃完面包，6思远想了想还是将塑料纸扔进了垃圾桶，没有像那个可乐易拉罐一样，当做宝贝收藏起来。

  他伸手敲了敲温成杰的桌子问：“面包多少钱？”

  “不用给了，没有多少钱。”

  6思远皱眉：“不行，要给的。”

  “那你下次帮我买瓶水。”温成杰看了眼窗外连绵的雨势，“还下着雨，下午的体育课是上不成了，也不知道周二的篮球赛还能不能举行。”

  6思远一怔，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二周的星期一了，在周五的时候就会再次轮转座位，自己和温成杰就要分开，一个在教室的最左边，一个在教室的最右边了。

  马上就可以如他所想的那样，同温成杰在学校里也拉开距离了。

  “要是下雨就不能打篮球赛了。”温成杰叹息一声。

  6思远回神，轻声说：“只有今天下雨，明天会是大晴天。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