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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奸巨猾的阆中令来和思索了一圈过后,回复了一句老练的对白:“杨坚这个人忠勇有加而远虑不足,作为一个臣子来说,是可靠的。如果皇上让他做将军,带领军队去攻打南方的陈国,那就没有他攻不下的城防。如缺此人,君临天下的‘统一大业’则难矣!”来和的这番释怀胸臆的话极为老辣,连皇上宇文邕这样的脑浆高手都信以为真,这才为杨坚避免了一场杀身之祸。
宇文邕立即作揖回敬道:“来大人慧眼识人,助朕看穿了一个人的心房深处,真乃国之栋梁也!江山幸甚,社稷幸甚。”说罢,告别来和,立马离去。奇怪的是,宇文邕并没有朝着宫殿的方向返回,而是去了与宫殿相反的方向,那神情,宛如有什么急不可耐的事在等着似的。
其实,此时的宇文邕还并没有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相信来和,主因是内因,自己的猜忌之心太重,经常疑人。于是,微服状态下的宇文邕丝毫也不停歇,他带着侍卫,在拜别来和之后,又往长安城的民间集市急匆匆地赶去,以继续探求“事物的真理”。
一条喧闹繁华的街道上,玲琅满目地簇拥着各行各业辛勤买卖的商贾平民。嘈杂的背景里,尽是小摊小贩们吆喝张罗的声响。街道两旁,便是棱角分明、高低起伏的店铺阁楼,当代最着名的星象家赵昭的铺子就在其中一间。
“哇,真气派啊!好门面!”宇文邕一进铺子,便高声夸赞道。
“呃,这位客官,您是看相呢,还是……”赵昭直入主题地说。
“哈哈哈哈,不愧是生意人!我愿意出五百罐钱,让你看个相。肯否?”宇文邕压迫性地问。
“客官先请坐,四肢放松、静气凝神。赵某看相,扬名四海,如有半句不准,分文不取。”赵昭底气十足地说。
“不是看我,是看一位当朝大员。”宇文邕冷冷地说。
“敢问那位大人尊姓大名?”赵昭问。
“姓杨,名坚。我要知道此人今后的人生宏图和未来展望,能有多大的能耐或福缘。别跟我讲他以前做过什么,我问的是以后!”宇文邕高傲地吩咐道。
“好的,赵某稍候便找一理由前去杨坚大人家拜访,替客官您看个仔细。客官请于三日后再次前来本店,赵某将他的命理全盘剖析给您听。”赵昭用奇异的眼神盯着这名客官看,严肃地说。
只见,宇文邕的侍卫们立即将五百罐圆形方孔铜币往赵昭的收银台上一搁,然后迅拍屁股走人。
出了门,有个大胆的侍卫斗胆问道:“皇上,您刚才怎么对他凶巴巴的哦?”宇文邕和气地说:“不严厉一点,怎么叮嘱任务!”
这时,坐在店铺里的赵昭连忙起身贴于门缝处,向远方观望。他的这种眼神和动作,仿佛是在确认自己的某种判断是否正确。只见突然,他的嘴角微微一笑,自言自语地说:“哈,果然是当今圣上!娘了个簸箕,敢跟本仙这样说话,本仙要是不整死你,那还了得?”
第二天,当朝太子宇文赟和杨坚的女儿杨惦在三宫六院举行了盛大的“结婚典礼”。
清晨,称病多日、久不上朝的齐王宇文宪收到了朝廷来的喜宴请柬。宇文宪懒得理会,不看,随手往四合院的石桌上就是那么一扔。这时,宇文苛从房间里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犀利的双目一眼就现了通红通红的金边请柬。
“哇!父王,堂哥今天要迎娶妃子啦!咱们快去喝喜酒吧!”宇文苛的樱桃小口奏响了灵动而又欢喜的唇音。
“哼,我不看都晓得。皇兄不讲情义,‘他’的喜事,我不参与。”宇文宪重重地说,显得有些气愤。
宇文苛撇了撇嘴,赶紧冲回了房间。
只见,宇文苛的两只手一把握住孟匀浩的肩膀,进行一个很不容易才有机会的肉体触碰,说:“哥哥,你不是说,你是从未来穿什么空过来的么?现在,我们这里有一个天大的好事,要是你也能去看看热闹,了解皇宫里人的生活,那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对吗?”孟匀浩听得云里雾里,只淡淡地回了句:“哎,说真的,我现在真的很想回家,回到我那个时代。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很难过。”宇文苛听过后,失落地说:“都怪妹妹没用,说不动我那固执的父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在这里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哥哥好不容易来到我们这个地方,可妹妹却什么也不能做,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哥哥高兴、满意。”只见,孟匀浩的下巴一抖一抖,上面的牙齿和下面的牙齿一近一远,颤动的是他的心弦,而不仅仅只是肌肉。
孟匀浩的眼眶湿润了,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倾诉:“我答应过我在二十一世纪的女朋友,爱她一生一世,直到永远。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对我也很好,可是,我真的不可以答应你。我愿意像你的亲哥哥一样来照顾你、呵护你、体贴你,唯一不同的,我不能和你去……洞房。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心灵纯洁、思维清净,但是,我不可以违背誓言,不可以背叛第一次爱,不可以见异思迁!”
房门外头吹来了徐徐凉风,亭亭玉立的宇文苛,娇艳的秀和刘海在额头上飘忽不定,曲线婉转的娇小身躯软如海绵,单薄的锦绣罗裳纤纤入醉。她没有作声,只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用轻柔却又带电的目光刺了刺孟匀浩的脸颊。她之所以会微笑,并不代表她很快乐或开心,只能说明她很开朗、很阳光,而且,从孟匀浩开口说这番话的这一刻起,让她更加坚定地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人世间最好最好的“好男人”,尽管,他的心,已经给了别人。
就这样,皇宫大内歌舞升平、欢呼雀跃;太子、太子妃辉煌结亲、洞房花烛;宇文邕、杨坚、众大臣饮酒作乐、彻夜狂欢;四合院中,男女凄凄睡,老少悠悠凉。
三日的期限转眼就到了,武帝宇文邕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微服出巡。
“哎呀,我去看啦,杨坚杨大人呐,哎,好景不长、命犯凶星。别去巴结他啦,杨坚的相貌极其平常,无大富大资可言,最多不过能当个大将军罢了,赏赐不了太多东西给你的。”看相的赵昭睁眼说瞎话,一边装着糊涂,一边忽悠着宇文邕。
“哎呀!大仙不愧为大仙呐,真乃活神仙!我再多赠你五百罐钱,以表谢意!哈哈哈哈……”宇文邕大悦,美滋滋地说。同一时间,旁边的侍卫掏出一个大口袋,准备派钱。
其实,赵昭确实去过杨坚府上给杨坚看相,但是,他说了反话,故意让人听不出来的谎言,目的就是为了报宇文邕三日前的不讲礼貌之仇。无形中,倒是又使杨坚度过了一次险关。
此时此刻,宇文邕顿时觉得心胸坦荡、万里无云,再也没有了担忧和疑虑。他走出店门后,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派遣一名随从去杨坚的府邸附近查访,看这个赵昭是不真的去过杨坚家里。分晓早已明朗,很快便有了答案。
店铺门面里的赵昭见皇上已经远去,狂笑道:“嘿嘿,就凭‘你’那点儿智商,还想破解‘我’的计量?”
经过前段时间的太子大婚,大将军王轨忽然觉得,齐王宇文宪貌似并没有那么可怕,相比之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外戚杨坚贵为国舅爷兼太子岳父,更加可怕!经过这么一比较、一分析,王轨的杀机又起,这回,他的目标却由宇文宪转向了杨坚。
于是,王轨深夜进宫汇报紧急军情,当面劝谏宇文邕:“皇上,杨坚貌有反相。臣看人一向很准、不会有错。”言下之意就是让皇上及早除掉杨坚。
因为宇文邕对星相家赵昭的结论已经坚信无疑,便不加思索地说:“哦?是嘛!要是真的天命所定,注定他要反我北周,那朕又能有什么办法啊?对吧?”尽管王轨面圣弹劾,但有了皇上的信任,使杨坚再次化险为夷。
不久后,武帝宇文邕好斗的本性浮起,重装出兵,狙击突厥。在这之前,宇文邕同样下过口谕,唤弟弟宇文宪入军协助,然而,齐王没理。
谁知,这一次,宇文邕因为胸中愤慨,气死在了北上突厥的半道上,大军原路返回。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城长安。父皇突然驾崩,连丧事都还没办,太子宇文赟就雄赳赳、气昂昂,在众臣的一阵高歌中,訇然登位。
“呵呵呵呵,皇兄这一去,本王总算熬出头啦!”齐王宇文宪收到丧报后,坐在家中呼喊。管家李纲也招呼其他家奴过来“开会”,分享这份前所未有的精神快感。
由于很多臣子都知道太子薄情,不讲仁孝,而且智力低下,继位后未必会重用他们一干老臣,不值得全心依附。不一会儿,只见朝廷中的部分“墙头草”官僚便慕名前来,跪拜在齐王的四合院门前,竞相投奔。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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