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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外的是,對方竟然是魏坤。
那是一個陰鬱而又冷漠的聲音。
完全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喬思思小聲道:「是副院長需要的材料,急著找他簽字。」
聽見聲音,他回過頭來,身後映著一片霧蒙蒙的藍紫花色,好看得叫人挪不開眼。
副院長辦公室在八樓,正好是院長辦公室的隔壁。柳拂嬿上次來過一趟,倒也輕車熟路。
「嗯。」他懶淡應了聲,「我見有些人這兩天太忙,插好的花枯萎了也一直在那放著。」
他掀眸,帶著幾分認真問她:「看到枯萎的花,不會心情不好嗎?」
「……」柳拂嬿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正是學期初,她最近確實工作忙,每天回來倒頭就睡,忘記了給花換水,也忘記了把枯萎的花收拾一下。
薄韞白看了看手中才剪下的幾枝鮮花,又給其中一兩隻換了換次序,攏起來放進了花瓶里。
剎那間,宛如畫龍點睛,光禿禿的水晶花瓶一下子有了生機。
花束的主花是淡藍色的大麗菊,旁邊點綴著白色和淺紫色的小波斯菊,再加上幾根沾著秋露的深翠色葉枝。
搭配起來清麗優雅,像把整個花園的秋意都採擷在了手中。
薄韞白將花瓶給她,漫聲道:「營養液已經放好了,直接擺著就行了。」
稍頓,語調半帶著揶揄:「這次應該能多活幾天。」
柳拂嬿將花束抱在懷裡,只覺得沉甸甸的,有股清雅的芳香縈繞在鼻尖。
一個小時後,錢姨叫他倆下樓來吃飯。
在餐桌上,柳拂嬿想起白天的事,用聊家常的語氣道:「我們今天臨時安排了一個體檢。」
有體檢不稀奇,但她又繼續道:「我記得醫院查肝腎功能,是不是都用靜脈血?就是在肘關節內側抽一些。」
她彎起胳膊,指了指手臂內側,半帶猶疑道:「好像沒見用過手指末端血的。」
「……」
聞言,薄韞白放下了筷子,與她對視一眼,似乎也覺察到什麼。
他略一沉吟,拿起手機:「我打個電話,問一下相熟的醫生。」
幾分鐘後,他掛了電話,雋冷的眉眼籠上一層陰靄,漠聲道:「這是基礎的醫學常識,連剛進醫院的規培生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聽到這個答案,柳拂嬿並不意外。
薄韞白蹙起眉,漆眸涌動著深沉的情緒。
「今天幫你們體檢的是哪一家醫院?」
他指尖輕敲兩下桌面:「我去查查他們的資質。」
見氣氛沉重,柳拂嬿彎了彎唇,柔聲道:「沒注意,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家。」
稍頓,又道:「可能是醫生記錯了,沒關係,就被扎一下的事。」
其實經過一天的梳理,她已經有了猜測。或許臨時安排的體檢正是魏坤的要求,拿走她血樣的人,也是魏坤安排的。
自從上次晚宴見面,她便有了預感。
今天魏坤來找劉仕安,大概是已經開始著手查她了。
寬慰完薄韞白,柳拂嬿神色如常,低頭喝湯。
就讓他們去幫她測一測吧。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雖然她不太在意這個真相。
她只在意一件事。
魏坤那人似乎十分陰毒。
她不想薄韞白和他扯上絲毫關係。
-
江闌的另一邊,某家私立醫院內,坐落著一家不太起眼的親子鑑定中心。
這裡地方很偏,相當不好找,門外也沒什麼明顯的招牌和標誌,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走過頭。
不過這一點,恰恰不是出於對用戶體驗的疏忽,而是出於對用戶的體貼。
畢竟,多數人都不想被別人看見,自己走進了這裡,有著這樣的需求。
此刻,魏坤就坐在等候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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