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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耳边嗖的声。
沈青青身后一道凉风吹过。
她腰身软,被霍段拉扯着并跌落在地,下刻,孟西洲出现在她身前,搂着她腰身三两步退到外围,沈青青这才看清,支漆红色的长箭,已经横着插在霍段的脖颈之上。
顺着这个角度,沈青青看到了俯在房顶上的蒙面男子。
是沈青青没有见过的暗卫。
孟西洲会养这么多暗卫,她一点也不意外。
对方一身黑衣,面色凝重,见孟西洲对他点了点头,便立刻消失在灰茫茫的夜雨之中。
此时霍段半撑着身子,血沫顺着嘴巴和脖子淌了身,他还没有死,只是直勾勾的望着二人,试图说些什么。
孟西洲居高临下地扫向霍段,就像在看只朝生暮死的蜉蝣,双眸满是冰冷。
他本想留在这,直到感觉到指尖下的纤腰在微微颤,才意识到身侧的人一直在抖。
也是,她手无缚鸡之力,遇到这种事,不被吓破了胆子,已经是好事了。
“走吧。”孟西洲不自知地将声音软下,指尖也不受控制地浅浅摩挲了下。
沈青青这才意识到,对方的大手,还抚在她腰肢上。
她垂下头,轻轻地唤了声“阿洲。”
“我不是阿洲。”
声梦碎,耳边似是传来
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方才”
不等孟西洲说完,沈青青退开步,脱离开他的桎梏。
“方才不过是世子的权宜之计,我懂。”沈青青抬手扯住被撕开的衣裳,缓缓垂下了头。
她其实猜到了,那句阿洲是她犯傻了。
阿洲若见到她的性命被歹人攥在手中,定然不会这般冷静。
郭兴的事,便是如此。
满眼的焦急与不安。
而孟西洲的眼中,只有冷静与狠意。
即使如此,又何必让他亲手打她的脸。
不如自己说出,给彼此留份脸面。
孟西洲瞧着那张委屈的小脸,无声叹了口气。
他们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深藏于夜,没于湖底,是彼此融洽相处的唯一出路。
她乖巧温顺,能明白自然是好的。
“霍段十年间杀过不下百人,他能有今日这般自负猖狂,同往日作案时太过顺利有关,依着他这般孤傲自负的性子,总是想让旁人知晓他所做之事,而这种人,恰恰下手时最有原则,他的目标,直都是宠妻灭妾的家主与魅惑主君的妾室。”
即便沈青青挑明,孟西洲还是将事情掰开揉碎说清楚。
“多谢世子解惑,世子揆情度理的本事,让我折服。”
她这句,三分敷衍,七分认真,倒也不算是在奉承。
沈青青第一次看到专于案件的孟西洲,他沉着冷静,应对自如,三两句便能精准点到对方的要害,即便是站在那默不作声,也能给人以威慑与压迫。
像是生来就是领导者,即便失忆成为了阿洲,依然鹤立鸡群。
她忽而意识到,自己见到的阿洲,本身就带有曾经的影子。
就像是那句俗语,是金子走到哪儿都光。
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孟西洲,的确耀眼。
而且说到底,即便他再寡情冷漠,却也救了她的命。
如果他不来,霍段能做出什么事,她想象不到。
两人不再多说什么,沈青青不近不远的跟在他后面走出盐仓,随后望着屋外的瓢泼大雨愣出了神儿。
这么大的雨,可要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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