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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融之关好窗,本该不再打扰对方休息,可走到门外,甫一回头,对上林殊文闪躲不及的眼神,那眸子里充满彷徨无助,似乎受了惊吓。
雷声轰地灌下,林殊文受惊的反应愈明显。
严融之闪过一息念头,记起和林殊文初遇当日,亦是暴雨雷鸣,帐篷里传来少年不停念着清心咒的声音。
他几步走到少年身侧:“你……一直都这样惧怕雷声。”
林殊文双眸半阖,窥见严融之走回,方才睁眼,呆呆地点了下头。
这样的雷雨夜是他最害怕的,林殊文展开叠在床角的被褥,严严实实裹在身上,露小半张脸,眸子还依然盯着旁边的人瞧。
严融之干脆坐下:“继续睡吧。”
林殊文问了一句:“坐到几时?”
自觉失言,脸都红了。
他和严爷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对方陪他度过这份难熬,想要解释,内心愈着急,话到嘴边反而磕磕绊绊,还险些咬到舌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严爷,若一会儿雨下大了就不好回去了,不该耽误您的时辰。”
严融之看着他,墨色深邃的眼睛叫林殊文把余下的话咽回肚子,仿佛一只做错事的猫。
两个人总得说几句,林殊文绞尽脑汁,忽然笨拙道:“严爷问我有没有心愿,此刻……”
他紧张羞赧的舔了下唇,“此刻能不能当做是我的心愿?”
严融之眼底的光闪了闪。
林殊文兀自低头,继续开口:“心愿就是严爷陪我坐就一会儿,等雷声止了,自然就达成了。”
他悄悄抬眼,对上严融之嘴边的笑意,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
严融之道:“还不曾听过谁的生辰心愿如此简单。”
林殊文抿唇笑了笑,盖好被褥乖乖躺着,浅色的眼瞳注视一侧高大的身影。
“严爷,您近日睡得可好?还像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睡不着。”
知道少年正在努力打开话匣子缓解气氛,严融之配合道:“好了许多,每日都能睡下了。”
甚至夜里少醒,偶尔醒来,耳边犹然浮现林殊文的声音,让他舒畅。
林殊文笑眯眯的,说道:“严爷能睡觉了,就不用找我每夜专门念书。”
男人投来的一个眼神让他后颈微紧,结结巴巴道:“好浪费钱的。”
他的束€€一个月二十两,家里添置的物什已经差不多,今后按每年两季下田种菜,一个人的口粮用不上几个钱。
林殊文不忘补充:“如若今后严爷再睡不着,我给严爷念书就是,不收钱。”
严融之眸光微动。
林殊文这次闭眼不看人,极小声地开口:“严爷待我好,我自然不能落着。”
闭眼的少年错过了男人眼底的温和,甚至是流露了爱意的目光。
*
翌日,入夏第一场雨滋润着数里的土地,一夜过去,林殊文觉察窗外的芭蕉叶似乎绿得愈油亮,泛着光,屋外漂浮着舒适的气息。
院里菜地吸饱了水,小鹅很是欢快。
天井中央积了些水,林殊文把两只小鹅放出围栏,让它们蹿着水玩闹。
他先洗漱干净,穿了新衣,剁些菜叶子就着稀饭喂鸡,小鹅还在玩,林殊文把另一碗菜叶子粥放在栏内,待它们玩够之后进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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