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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2 第一次第一层掉马（第3页）

秦宵震惊的不能自拔，他没想到时宸只是听到那几个小混混的对话就走不动路了，阴阳怪气道：“哥，又阳光了？”

时宸抽了抽嘴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秦宵的唠叨堵了回去。

“……你这家伙是英雄病又犯了？在路上因为几句话就开始帮忙，就算你……实际上身手不错，但是受伤了怎么办？你以后别当警察了，当老师吧，你不去教孩子都对不起你这颗乱操的心，就这还好意思说我像老妈子……”

时宸眼看秦宵又开始唠叨，他装没听见，试图解释前因后果：“我存了那么久的零花钱加起来，多少能垫付一下医药费，那个老师我有印象，她之前来过我们学校讲公开课，是个相当和蔼可亲，看起来就很温柔的女老师……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儿子……真是好人没好报……”

比秦宵还老妈子。

秦宵看着替那几个混混考虑起来如何解决困境，事无巨细的时宸，非常地无语：“恒温中央空调时大侠，你能不能听一听我说话，你上次怎么说的？绝对不会再犯了？主打一个事事有回应事事没着落是吧———”

时宸垮下脸来：“我不是说了你不要再提那个外号了吗？”

秦宵毫不示弱地继续瞪着时宸。

时宸示威般挥了挥拳头：“哦？看来你很喜欢被人扯着领子啊？你刚刚也看到了，我可不是什么好学生，也不是娇滴滴的混混！”

“嗯嗯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秦宵哼了一声，心情很好地接了个梗，另一手握成拳头和时宸碰了碰。

“我虽然不喜欢那些社会哥，但是你扯我领子还是可以接受的，如果你喜欢，随便扯。”

秦宵挑挑眉：“就当好人好报的特权。”

时宸表情夸张地抖了抖，完全没感动：“妈呀起鸡皮嘎哒了……什么我的报应就是你。”

秦宵目死，露出绝望的表情：“我多余的关心你，真的。”

“别这样说嘛，”时宸向秦宵眨了眨眼，那是秦宵记忆里的时宸在心虚的时候一贯用来掩饰的，带有些撒娇味道的动作：“不要忘了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啊。”

时宸先一步投降示弱，毕竟秦宵只是个普通人，并不知道时宸真没那么烂好人——那几个混混完全是被放大负面情绪的灵体附了身，才会大着胆子上街来拦人，而他是负有职责的守夜人，对此无所行动是为渎职。

“那是只有小孩子会说的天真幻想……你小时候还说要去追星星呢……”

秦宵看着旧事重提的时宸，偏转了视线不敢去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视，压低了声音。

那时候他和时宸也就八九岁，哼哼唧唧只会看电视特摄片的年纪，对动漫中的英雄式主角充满幻想，于是许下约定：长大以后，一定要成为造福千家万户的人，把爱与希望洒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提起来，除了社死的恐惧感，还有些恍如隔世。

可惜现在的秦宵不再是那时的秦宵，他无法明白，为什么时宸到现在还能坚持。

“我现在也准备去追星星呀，只不过我不再执着于哪一颗划过窗口的流星了，我要去追逐星空，等冬令营结束就去，去西北最高的高原，最壮丽的山，去碰最近的天空，顺便帮bling拍几段雪山的cos正片背景。”

时辰耸了耸肩膀，勾住秦宵的脖子威胁道：“不是吧老秦，你已经忘了自己答应的好好的也要去了？反悔的话bling会杀了你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秦宵看上去对时宸四两拨千斤的偷换概念的行为有些抓狂，但看着时宸亮晶晶的眼睛，只能无奈地叹摊手：“算了，我和你争辩什么，你这家伙就是这样的老好人……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大家都是好孩子，需要帮助，所以一次次让自己惹上各种麻烦，这次也是，钱珲那次也是……还故意瞒着兄弟。”

秦宵撇撇嘴，他知道为什么时宸选择隐瞒，光秦宵看到的，那位德昼一中不明身份的校霸在论坛上所经历的约架就数不胜数，更何况实际上的数目？这家伙完全是害怕自己连累到朋友，完全不知道别人对他也是一样的关心。

秦宵知道，时宸参加的那些约架，应该大都是为了解决某些他看在眼里的不平之事，就和这次一样，因为路人同学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里。

但秦宵不知道，时宸不暴露自己身份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不引来更多关注，从而避免让另一个马甲更摇摇欲坠，参加的那些“约架”，也都是守夜人基金会后勤部为了帮他掩饰的一种手段，实际上全都是各种危险的神秘收容任务。

时宸笑嘻嘻的，看上去有些犯傻，秦宵不由得想到高一的时候，那个奋不顾身从三米的位置一跃而下，和消防员一起将当时因为一场意外精神崩溃的自己猛地拉到安全位置的时宸。

那时候这家伙就是这么说的。

“怎么能不帮呢？你也是好孩子，大家都是好孩子，你明明很期盼有人可以拉你一把，不要骗自己呀……好孩子就应该得到自己想要的，要不然……谁还会愿意去当好孩子呢？”

少年周围的环境已经在记忆中模糊，带上岁月流逝的斑驳的旧痕，只有时宸那个放松，得意的笑容依旧历历在目。

他真的单纯在为了另一个人得到了帮助这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而感到开心。

他好像一直没有长大，一直那么的天真纯粹，但秦宵在担忧的同时，又十分庆幸：真好啊，时宸还没有变。

好像这样就可以证明他们也可以抓得住时光，少年并非对自然的伟力无能为力。

“我还记得，你在天台上劝我下来时也是这么说的，恒温空调……”

秦宵依旧在叫着哪个令人发笑的外号，只不过他的声音却苦涩的可怕，根本笑不出来。

时宸试图再次扭转话题：“先谈谈你这离谱的运气吧，怎么回回有这种倒霉事都能被你正好碰上，要是我不在，被堵的就是你了吧？”

秦宵无语：“你以为我不想改变吗？可是我转发那么多转运仪式也一直倒霉，怎么也改不来王冰那么锦鲤的运气，你要不和王冰说一声让我拜拜她？说不定拜她比什么转运仪式都好使……”

时宸没绷住，连连摆手：“别别别，我会被她杀了的，要送死你自己去！”

秦宵哀怨极了：“说好的为兄弟两肋插刀，连为我劝bling都做不到……”

“你行你上！反正我可不敢再惹bling生气了。”

“啧啧，好廉价的兄弟情……”

“那还真是抱歉了，本店只有这一种兄弟情，不过也足够招待你了，老秦。”

“那王bling呢？小心我去告状，你居然说她是兄弟！”

“……本店还提供姐妹情，行了吧？”

时宸嬉皮笑脸地捞起自己羽绒服帽子扣在头上，金色的细碎星星装饰在阳光下闪烁，就像是夜空中真正的星星一般耀眼。

他们一边互相拌嘴，一边并肩向前走去，少年们眼神明亮，苍凉的碎雪被他们的动作扰乱，在空中飞扬，被金色映照，宛如少年踢开一簇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