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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宋清玄也是上清司之人，他如何会想毁掉内丹?”察觉到她有所隐瞒，宋立言沉了脸色，&1dquo;上清司的前辈和师兄都知道的事，他总不能不知道。”

  &1dquo;你还信裴献赋?”楼似玉气不打一处来，&1dquo;他是个实打实的妖怪，压根不是什么上清司前辈!”

  情绪一激动，她说完就咳嗽起来，脸色更加难看，唇齿间还隐隐见血。

  宋立言一顿，微恼：&1dquo;你不是会妖术吗，身子怎么还这样。”

  &1dquo;我会妖术，又不会医术，还能自个儿医自个儿不成?”气性上来，她将被子踢开一脚，怒道，&1dquo;大人还有什么要审的，一次问个通透吧。”

  脑袋热，身上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出凉，楼似玉觉得难受又委屈，连笑也不想笑了，就拉长了脸瞪着他。

  无论是在上清司还是在浮玉县，这人都是看惯了笑脸的，她以为这么妄为的举止定会让他不高兴，没想到面前这人却只是恍惚了片刻，然后就低头从袖袋里拿出一叠黄符，开始翻找。

  他的黄符是真的多啊，厚厚的一叠，拿去妖怪市集上卖，定是能赚好大一。楼似玉气归气，想到这黄符变成银票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1dquo;你找什么?”她小声哼着问。

  宋立言翻了许久，冷漠道：&1dquo;静气符好像只有一张，封在蛇妖身上了。”

  静气符，以名辩之，为凝神静气之用，是那人流传下来的最无聊的一种符咒，除了让人心绪平和之外，再无别的作用。后人一直好奇那人为什么要写出这样的东西，只有楼似玉知道，这符是专门写给她的，但凡她气炸了，他都爱往她脑门上贴一张。

  又好笑又觉得鼻子酸，楼似玉哑声道：&1dquo;不用找了。”

  &1dquo;不气了?”他挑眉。

  &1dquo;奴家哪敢生大人的气?”楼似玉撇嘴，&1dquo;大人掌生杀予夺之权，奴家不过是一介蝼蚁。”

  优雅地将符咒都收起来，宋立言认真地看着她，心平气和地道：&1dquo;楼掌柜知道很多事，裴前辈显然也知道很多事，二位都不肯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到底生过什么，却都在利用我。封鼠王内丹，寻蛇族圣草，牵陈年旧事，你们想要我做的事很多，我却连质疑都不能有?”

  楼似玉一怔，他又道：&1dquo;你要我信你，但你骗我在前，如今供词也吞吞吐吐，我以何来信你?当然，裴前辈的话我也未曾全信，但见山师兄从小带我长大，他替裴前辈说话，我有何理由先怀疑他?你若处在我的位置，又会如何做?”

  挺起来的腰慢慢弯了下去，楼似玉眨巴着眼想了一会儿，小声道：&1dquo;好像也对哦&he11ip;&he11ip;”

  &1dquo;裴前辈让我去寻蛇族圣物之事，我自会找他问清楚，但现在我问的是你，你若想我信你，就告诉我真话——你可当真没有害宋清玄之心?”

  这话问得太荒谬了，楼似玉张口都答不上来，好笑地直摆手，又下得床去，拉着他往外走。

  &1dquo;你做什么?”他一把将她拉回来，&1dquo;不是还虚弱得很?”

  楼似玉摇头，又委屈又有些恼，卯足了劲儿将他往楼下拽。

  客栈已经打烊了，后院里也没什么人，楼似玉将他拉过去，蹲下来就开始刨土，刨了半晌，挖出半坛子没喝完的酒，打开递给他。

  &1dquo;这是什么?”宋立言嫌弃地接过来，闻着有酒味儿，疑惑地往坛口里看了看。

  &1dquo;八十年的陈酿，你尝尝。”

  这玩意儿&he11ip;&he11ip;可不就是她当初在后院里同人喝的?他当时还存疑，什么客栈的酒能埋八十年，后来她说这客栈是祖传的，他才姑且释怀。如今再想，这又是她的一个谎言。

  抱着坛子仰头饮了一口，宋立言本还有些期待，毕竟他也是爱酒之人，饮遍了天下美酒，却还是头一回喝八十年的老酿。结果酒刚一入口，就呛得他吐了出去。

  &1dquo;咳&he11ip;&he11ip;”又苦又涩，还有一股子泥土味儿，简直不是人喝的。他呸了两下，眼神古怪地看向她。

  要是没记错，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

  楼似玉满意地瞧着他的反应，蹲在地上撑着下巴笑：&1dquo;这是他死的那年我埋下的。”

  宋立言一震。

  &1dquo;他生前爱喝酒，有一天心血来潮，爬山过水地去采了酒仙花，将之酿好了放在屋子里，说等明年开春，就能与我一同喝上几盏美酒。到时候让我给他做两个小菜，要求不高，熟了就成。”

  她越笑越灿烂，眼睛却也是越来越红：&1dquo;可是春还没开呢，人就没了。”

  山上的雪都没化，打开窗户冷风还会吹得人脸上生霜，院子里花也没一朵，离春天还有好一段日子，他却是等也不等，匆忙地就将她扔下了。

  &1dquo;你问我有没有害他之心?”楼似玉有些哽咽，咽了好几口气才道，&1dquo;我巴不得用我的命来换他长命百岁，我巴不得你上清司从来没有过什么俱焚的禁术，我巴不得随他一起去死，你却问我是不是想害他?”

  心头莫名一钝，像是被铁杵给狠狠抵了一下。宋立言不舒服地伸手按了按，张嘴想说什么，又垂眼咽了回去。

  &1dquo;你不是好奇我想做什么吗?”楼似玉站起来，踉跄两步走到他面前，眼神灼灼地道，&1dquo;我想完成他的遗愿，他有没做完的事，我想替他做完。”